她恪守着规矩行礼,“不知楚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楚越唇角噙笑,“是在下冒犯,未经同意便擅自打扰了。”
“那楚太子今日一来,是为何事?”
“在下听闻江小姐前段时间在皇城里出尽了风头啊。先是制出了还魂丹死而复生,紧接着又解除了和四皇子的婚事,后又被大辰皇帝指婚给了誉王殿下,可谓是春风得意。”
江锦华笑意微凉,这楚越果真不是面上这般与世无争,估计此行来大辰,并非为了求和,而是来为了她手中的还魂丹。
此事传的这么快吗,楚国太子都知道了。
未待江锦华委婉拒绝,楚越却话锋一转,“在下知晓江小姐医术精湛,今日冒昧前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在下想求江小姐看一下我这双腿,可有治愈的一天。”
竟是为了这双腿。
“楚太子的腿怎么回事?”
楚越云淡风轻,“被人所害,在下游历五国四洲,只为治愈这双腿。”
江锦华走近,说了
句冒犯便掀开了他的长衣长裤,看到了隐在肌肤下的无数条如细小伤疤依次缠在这双惨白的腿上,像条条青蛇,贪婪的汲取着这具身体的血液和生命。
这毒江锦华有听医圣说起过,只是此毒阴毒,比寒毒还少见,所以她始终无缘得见,想不到今日竟碰到了。
她扬眉道,“我是可以为楚太子解毒,但我也有一事相求。”
楚越闻言轻笑,面上神情已明显舒缓柔和很多,“一事换一事,自是公平不过,江小姐但说无妨。”
红竺并未消停,尽是挑着靳南疆不在的时间来王府吵闹,她掐着腰破口大骂,无非就是说有人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自然,江锦华不是那块天鹅肉。
她不喜找事,但若旁人来找她的事,她必定不会像原主那样隐忍。于是在红竺又挑个晴空万里的日子来骂街的时日,江锦华提着一筐毛毛虫来了。
红竺登时脸都白了,“啊啊啊那是什么!”
江锦华冷静的将毛毛虫一股脑的扔了她一身,拍了拍巴掌,“你不是说我是毒女吗,这就是我的毒虫。”
“啊啊啊啊……”
夜清怜悯的望着在院里跳脚咆哮的红竺,并没有想上去帮她捉虫的意思。
红竺再度铩羽而归。
江锦华有所察觉,望向始终作壁上观的夜清,“我就这么让人讨厌?”
夜清吓了一跳,忙安慰道,“不啊,娘娘秀外慧中,谋略无双!”
“那为何公主这样不待见我?”
“公主久居西域,对皇城的事了解的并不多,也没有和娘娘有太多接触,所以这是她的偏见……”
江锦华未置可否,思量着,“公主此行都是与楚国太子一起?”
“是的。”
江锦华摩挲着指尖,抬眼望向层层飞檐楼阁外的驿站方向,若有所
思。晚上她趁靳南疆没发觉来到驿站,一脚将楚越的房门踹开,对上楚越略显诧异的神色,她开门见山道,“你为何在公主面前说我坏话?”
楚越笑意微僵,“什么坏话?”
“公主久不在皇城,对皇城了解的事向来少之又少,我与她初次见面,她怎会就对我横眉冷眼百般厌烦。倒是楚太子同公主走这一路,你无意之间说了什么,让公主给记住了吧。”江锦华冷冷看着楚越,将他神色悉数捕捉。
楚越睫毛轻颤,面对江锦华的兴师问罪,却是格外云淡风轻,他拿起毯子盖住腿,双手合十搭在腿边,声音很轻,“是吗?这一路,公主尽缠着我讲故事,我是不是说了江小姐,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江锦华冷笑,“说起来,我也快忘记给楚太子解毒的药草到底有哪几种了。”
“那就请恕在下说一句在下才疏学浅,从未听说过寒毒了。”
“你!”江锦华气结。虽然她与楚越不过相识几日,他却永远都是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似乎这天下间都不会有事脱离他的控制。
见自己兴师问罪却非但没占到便宜,还被反将一军,江锦华面色铁青,却很快又勾起了唇角,一派坦然,“既然你我各取所需,便不该搞得这般,楚太子帮我在公主面前说些好话,我少了烦心事,就也能尽快为楚太子解毒了。何况楚太子身为楚国太子,也想着尽快离开大辰吧。”
楚越伸手拿起茶壶倒茶,一杯推着递给她,一杯自己饮尽,方轻笑着道,“不急,在下有的是时间,也并未有紧急之事需要尽快离开大辰。”
江锦华再度皱眉,“你长时间待在这儿,又没有正当理由,就不怕大辰和楚国有人会趁机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