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上。
靳南轩不甘心,便攒够了力气去追逐,但那道身影蹁跹轻快的如一只振翅高飞的红蝶,只停于他指尖一瞬,他就再难以寻到了。
砰……
他追逐的筋疲力尽,猛然摔在了冰面上,没有痛觉,醒了。
睁眼就见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四野,他察觉嗓子酸痛,揭开曼帐就望见了自窗棂泄进屋的泠泠如玉的月光。
干净而孤寂。
靳南轩伸手盖住脸,良久才似是轻轻的笑了声。他的梦里是顾云依,她最喜欢穿红色衣裙,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顾云依这么久不曾入他的梦,只有这一次入了他的梦,结果却是她要离开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这个梦究竟是他日有所思,还是顾云依看他困囿其中特意给他托的梦?
他眨眨酸涩的眼,努力瞪大了眼让自己将剩余的困意悉数驱
逐,赤足下了床榻,找来下人询问:“王妃下落有名目了吗?”
“回王爷,还没有。”
“继续找。”
下人知道顾云依必定凶多吉少,肯定查找无望,虽然看靳南轩这般认真神态也知劝诫无用,但还是想试一试:“要让那些人找到什么时候?”
“直到找到王妃。”
“奴才明白了。”
红竺的确是被人暗中下了毒,下的毒阴险且毒辣,若是当时苏破晓没有出面为红竺诊治的话,就只依靠普通御医,怕是红竺早就凶多吉少,哪里还能有这等和他们见面的机会。
只是这种毒现在要解也不容易了。
御医给红竺灌进了不少千年灵芝万年参熬制的补品,加上苏破晓那些调养身体的药,两者掺和着,就将红竺的身体逼到了一个死胡同。
现在再看,的确是怀孕则死的脉象。
生下孩子的时候,也就是红竺油尽灯枯的时候。
江锦华很头疼:“苏破晓的药的确压制住了公主的毒,我若是现在给公主解毒也是可以,但是我解了公主的毒,苏破晓用来压制公主的毒的药就会在公主体内起作用。我不知道他给公主吃的什么药,它会起什么作用,又该如何防御压制清除,我现在一无所知,所以现在也不敢贸然用药。”
靳南疆望向没心没肺睡的香甜的红竺,心下既是怜悯又是好气她心大,“所以现在还是需要去找一下苏破晓吗?”
“嗯,不然我没把握解毒。”
一直在旁听的楚越听到这里终于抬起了头和他们对峙起来,“苏破晓说誉王妃最好不要去找他。”
“嗯?”
“因为他外出云游了,至于去了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你又能去哪里寻他?”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江锦华很头疼,这都什么年代的事了,苏破晓
还想着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那现在怎么办?这毒对身体是有侵蚀性的,若放任不管迟早出事,何况你也不可能不和公主有,若是再碰巧一点怀个孕,哦豁,那时候你还想让公主再来一场大半个月的月事?”
楚越自是不敢,昔日那样多的血水就让他差点吓死,提心吊胆这般久还总是会担惊受怕,怎么还敢让那种事重来一次?
他只能深深叹气:“我也不知。”
江锦华想了想自家师父,可现在师父找到了个小女孩,又在三瓶山脚下的寨子里闹地沸沸扬扬,肯定也不能再留在三瓶山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云天青现在也在大辰守着靳南轩,无法抽身,应如澜也玩起来了说走就走,也无迹可寻。
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正头疼着,楚越突然想起来了苏破晓留给江锦华的那封书信,“誉王妃娘娘可还记得苏破晓在书信上说了什么?”
沉默中的靳南疆提醒:“苏破晓送了你一场幻境。”
江锦华似是明白了什么,拧眉说,“你是说苏破晓可能会在那场幻境里告诉我一些什么?”
“只是怀疑。”
这怀疑并非没有道理,苏破晓出现的时机就很凑巧,离开的时机也很凑巧,说不是给江锦华留线索的,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至于那个什么幻境,怎么听着这么神秘兮兮的?
幻境是什么东西?
梦魇吗?
江锦华立刻问,“苏破晓送我的幻境在哪儿?”
楚越摇了摇头,“他只给了我一封书信要我转达,并没有再留下什么东西了。”
不应该。
靳南疆问,“从他入了宫救红竺开始,就没在宫里留下点什么东西吗?”
楚越认真思索了半晌:“手链,红竺手上戴着的铃铛手链就是他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