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皇权如陷阱(2 / 2)

靳南岸毕恭毕敬了行礼,他仔细环顾四野,确定不会出现隔墙有耳的事,方轻笑着勾唇问,“皇兄对今日朝中想催促父皇立储君一事,有何意见?”

“父皇正值壮年,储君之事不必操之过急。”

“皇兄心肠软,不愿与兄弟相争,更不愿为了帝位而骨肉相残,臣弟自然知晓。”靳南岸皱起眉,像是颇为头疼,“只是臣弟前两日听闻皇兄不愿相信嫂嫂离世,还在暗中调查嫂嫂下落行踪,所以臣弟想要提醒皇兄一句,站的高了,嫂嫂才能看到皇兄。”

靳南岸果真不是表面上这样废柴与世无争,想不到他都已经将势力全部转到了暗处,但靳南岸竟还能发现那些人是他派去的。

扮猪吃老虎?

有趣。

靳南轩睫毛轻颤,眉眼冷傲的问:“你调查我?”

靳南岸轻笑屈身,“臣弟不敢。只是机缘巧合下听别人说起来一嘴,因为事关皇兄,臣弟便多留意了下,皇兄聪慧机敏,应该明白臣弟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站的高了,别人才能看的到你。

一眼就看得到。

也正因为站的高了,别人才不敢对

你的所作所为妄加置评。

你可以随意去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去找自己想要找到的人,因为你的地位已经足够高,蝼蚁们尚且需要抬眼看你,又哪里敢对你有所怨言?

靳南轩微微垂眼仔细思索起他这三言两语中埋的陷阱,片刻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靳南岸问,“八弟对太子之位可有兴趣?”

“有皇兄和六皇兄在,哪里轮得到臣弟。”

靳南轩点头似乎对这句话颇为受用,但转眼间便嘲弄的勾了下唇角,“对啊,有誉王在,哪里用本王如此殚精竭虑?本王对皇权地位压根就不大关心,只是无奈生于帝王家,不容本王抽身而退罢了。誉王文武双全谋略无双,而本王并无大智,真真堪不起这千百年的王陵宗脉。”

这皇权如陷阱,走稳了万人之上,走岔了千夫所指。

谁人都懂这其中道理。

可谁能真正放弃。

靳南岸视线下移望向砖瓦石缝中的一抹碧绿青草,青草于劣势中拔根而起,生长的郁郁青青,像极了他努力想往上爬的可怜模样。

他笑意微凉。

淡淡的道,“旁人不于帝王家,对皇权地位是怎么争也争不到手中的,而臣弟与皇兄身在帝王家,得天独厚有这个资本与条件,为何不争?皇兄现在寻找皇嫂都在暗地里寻,不敢被人察觉,可若是皇兄做了这大辰的储君,那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到时谁还敢对皇兄指指点点?”

靳南轩心神微动,却怎么也没想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何。

为了挑拨他和靳南疆的关系吗?

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应当只有如此才能解释靳南岸的心思和心机谋权才对吧。

靳南轩冷淡一笑,“本王或誉王或你,无论是推辞还是毛遂自荐,都不

能左右父皇对储君人选的想法,八弟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与本王周旋?父皇之命永不可违,想必储君之事父皇心中也早有决断,你我在此让贤也并无用处,相反。”

他又仔细环顾四周打量起布置格局,发现有一处死角他无法看清,那里足够藏下一个人,而相隔的距离也足以让那人听清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但他没有上前去。

这深宫处处都隔墙有耳,在皇权谋斗的正中央,哪里能称得上是绝对的一方净土呢。

“相反。若是这些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意会错了本王与八弟推贤让能的意思,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误会你我有狼子野心?”

靳南岸深邃双眸中的打量讥讽渐渐消散,变得格外慎重小心,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靳南轩,惊觉眼前人和刚从荒城返回王城的温润如玉的皇子,相差甚远。

成长了许多呢。

起码他现在都没办法将靳南轩玩弄于掌中了。

他收了所有神色,笑着拱手行礼,“皇兄谨言慎行,臣弟自然是懂的。臣弟与皇兄一心,既然皇兄苦寻皇嫂不得,臣弟也不可坐视不理,臣弟即刻便派人去暗中搜寻皇嫂的下落,等有了眉目再来拜访皇兄。既是如此,那臣弟就不在这里叨扰皇兄了,先行告退。”

靳南轩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道:“八弟想要什么?”

靳南岸不曾回头,语气微凉,“臣弟与皇兄所愿截然相反。”

“本王不喜亏欠人情,若是八弟真的能找到她,本王倒是可以在不违背父皇意愿下伸手助你一臂之力,助你达成所愿。”

靳南岸慢慢勾起了唇角,眼底的光熠熠生辉。

他没掩饰自己的野心,“好啊,就凭皇兄此话,臣弟也必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寻找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