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依轻笑,“好啊。”
男人将破损的琴和脏了的手帕拿出去,自山崖上毫不犹豫的扔掉,他回身去了厨房准备今日膳食,做好了后盯了顾云依的饭菜会,伸手将药粉撒在了汤中,正想端走时突然见天边孤鹰划破天际,稳稳当当落在他肩头。
他将孤鹰爪子旁绑缚的纸条拿出来。
里面是一封信。
“速,带着顾云依返回大辰皇城。”
男人将这封信扔进火堆里,看着它被火舌舔舐殆尽,慵懒的眉眼里满是玩味,他想到靳南轩了,那时他正在和靳南岸说话,长身玉立,温润朗朗,眉眼间的情绪只有在提及顾云依时方能有所波动。
他的确很优秀。
无论是澄澈幽深的眼,还是清冽雅致的气质,都足够让许多人为他茶饭不思
,神魂颠倒。
而自己呢……
自己已经这么老了,没有那分云月心性,也没有那种青云宏愿,自己苟延残喘,一身孤寂阴暗。
谁能甘愿就一直陪着这样的自己呢。
俗话说得好,天上下雨地上流,小夫妻吵架不记仇,江锦华和靳南疆在分床而睡不过一日后就又重修于好,看的楚越啧啧称奇。
“我还想着你们得别扭一段时间,甚至还和红竺下了注,赌你们何时和好,但你们这也着实太快了,是真想让我亏的血本无归吗?”
江锦华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桌上的辣菜,她喜欢吃辣是真,但是这辣菜却不能吃太多,何况她本就对楚国水土不服,稍不注意就会过敏。她也啧了声,“你们夫妻两个再怎样做,东西都是你们两个的,还分什么亏本赚到?”
楚越失笑,“也有道理。”
“你的腿应当无碍了吧,经过这么久的调养,可能和常人一般?”
“能,只是现在提不起内力用不了轻功。”
江锦华瞪大了眼,“哇,想不到你还会轻功?”
“会,但并不是特别精通。”楚皇先前忌惮着摄政王的权威,当了表面好父亲许久,特意给他寻了许多武师大家教养,他虽不能说武功是个中翘楚,也称得上有几分能耐的。何况轻功这门武功,最适合给他用,起码能保住这条命就很好。
“既然不是很精通,那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好心疼的。”江锦华漫不经心的道,“我也不会劝你强求,毕竟你经脉还有受损,若是强行要运用内力真气,怕是会得不偿失。”
楚越轻笑着拱手,“受教了。”
“不过……”楚越话锋一转,“我倒是颇为好奇,誉王妃最后是在那场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怎么会在其中迷失了心
智?当然,我并无恶意,只是担忧若是有人知道了誉王妃的死穴软肋,再发生些难以自控的事就不好了。”
江锦华指尖轻叩着梨花桌面,她摩挲着上面木纹,垂了下眸,低声轻笑道:“多谢提醒,我会有所防备的。另外,那幻境里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生而为人,都必有软肋逆鳞,我也不并不例外。有人怕黑,有人怕光,有人怕蛇虫蝼蚁,有人怕魑魅魍魉,有所畏惧才是活人,也正因为有所畏惧,才会被那东西迷惑扰乱心智。”
楚越表示赞同,却还是担忧,“可若是有下次,誉王妃还能如此好运吗?”
“人不可能有绝对的所向披靡无所畏惧,有的是只是一颗坚定不移的心,可以坚定自己信念,让妖魔鬼怪不得侵体。”江锦华轻笑,“我没有这样的心,但是我颇为幸运,我有誉王殿下,所以我必定能所向披靡。”
楚越挑眉未置可否。
恋爱的酸臭味的确能轻而易举秀人一脸。
是夜,一身黑色劲衣的夜清绕过了深宫禁卫军和无数暗卫,悄无声息的潜进了靳南疆殿中。
“王爷,暗卫已经将这些查出来了,但是种种结果却都显示娘娘并非是江锦华。”
靳南疆垂眸摩挲着夜清送上来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温婉软和,笑起来时可以明显看到她的拘谨和懦弱,全然不似江锦华的干练大气风华满天。
但是二人却生的一模一样。
他低声道,“如果她并非江锦华的话,江丞相和江锦绣,月灵、应如澜,甚至于于她的师父引溪,怎么可能没一人看出来?”
夜清犹豫不决:“可属下还是觉得,若是要养精蓄锐隐藏锋芒,不至于在后期连个人性格、习性都和以前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