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振翅飞离,靳南疆目送它划破夜空,望见它飞去的方向似有霞光将泄,不由多望了会,一时失神,回神时背上已被人搭了披风,江锦华站在他身侧好奇问,“可是哪里出了事?”
靳南疆摇摇头,对上她满眼的不信,又点点头,“嗯,一点小事而已,天色还早,娘子可愿随我一同睡个回笼觉。”
江锦华隐下了心中的若有所思,好笑道,“乐意之至。”
应如澜就这样吊儿郎当的在吴家住下,旁人问之便美名其曰追妻之路漫漫,哪能半途而废,且每天天不亮就要蹲在吴映雪门前,不出几日满府上下看到吴映雪时都用的艳羡眼神。
“姑
爷对小姐是真好呀。”
“是呀,小姐怎么还生姑爷的气,不肯回李家呀?”
“小夫妻之间的打闹吵架不都是情趣嘛,毕竟床头吵架床尾和才是常态。”
……
吴映雪在第无数次听到这种议论时没忍住一把掐碎了手中的点心,迎面就撒了面前恬不知耻还在对她笑的人满头,“臭男人,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何时!”
应如澜眨巴眨巴眼,“纠缠到你愿意跟我回家呀。”
“我不回李家!这辈子都不回!”
“我又不姓李。”应如澜指尖绕着一缕青丝,笑得满面桃花开的说,“你是我娘子,自然跟我回我家,回他李家干什么?”
吴映雪倒是懵了,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却半晌也没找出话回击,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一直在旁看好戏的江锦华和靳南疆终于忍不住现身,“师兄,你干嘛要这么纠缠吴小姐呀?”
应如澜吊儿郎当,“我喜欢她呀。”
闻言,江锦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可不相信自家兄这个人能轻而易举喜欢上旁人。但靳南疆闻言却是略觉诧异的挑了挑眉,同是男人,应如澜眼底的认真并无瞒得过他。
有趣的很。
而这边,江锦华掏出了手中瓷瓶,“师兄你就老实说罢,这里面的药究竟是治什么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你都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更不可能将这药交给我。”她这个师兄是出了名的扮猪吃老虎的行家。
“咳……”见掉了马,应如澜倒是也没有再强词夺理,“你不是发现吴生有的记忆被人为的纂改隐瞒了吗,这药就是他的解药。”
他的解药为何在李家?
江锦华看向靳南疆,这时靳南疆也皱起眉,一针见血道,“或许吴映雪当初之所以愿意受李九州诱骗答应下嫁,就是用的这个药做的饵。”
“吴小姐竟然也察觉到自己父亲
的不对劲了。不错。”江锦华不遮掩自己对吴映雪的欣赏,拍了拍巴掌将瓷瓶收回,“行吧,既然药都拿到了,自然该喂给吴生有才是,帮小月认祖归宗后,你我才能放心启程前去五岳洲啊。”
靳南疆想了想,沉声道,“的确刻不容缓。”
想要让吴生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吃下这棵药,说难不难轻松却也不轻松,江锦华转头意外看到对面凉亭中吴映雪正在跟小月玩游戏,慢慢勾起了唇角,“让小月去,准保万无一失。”
一碗清苦汤药摆在桌上。
夜色阑珊。
光影暗暗重重。
吴生有躺在床榻上,想起方才小月端药进来的场景,越发觉得她的五官神态都很熟悉,像极了他午夜梦回看不清的美梦中人的样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躺下又坐起来,端起来了药一饮而尽。
药有些苦,更多的是血腥味。
极快消失在唇舌间。
他闭上眼。
陷入一场美梦。
与此同时皇城的夜,信王府灯火通明。
靳南轩单手端茶坐在主位,一侧站着的是岳沉岸,面前摆放着些杂乱无章的信件书籍。岳沉岸一一解释,“如今皇帝立储在所难免,可眼下在朝中的皇子们个个懒散目无法纪,皇子虽多却无人敢称是王爷的对手,这些信件则是朝中文武百官向信王示好的佐证。若是不出意外,明日立储,群臣所向亦是民心所向,皇帝必定会立王爷为储君。”
靳南轩想到顾云依那般斜睨着他,漫不经心的模样神情。
忽然想,若是自己身穿皇袍站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她可还敢轻易弃他不顾?
“嗯。”应了,他想了想又问,“誉王何在?”
“似乎还在五岳洲。”
“他可要争皇位?”
岳沉岸想了想,“若是明日他无法出现在朝中,自然也就成不了王爷的隐患和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