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云依并无大碍,靳东临的本意也并不是将她置于死地,所以那些鞭刑虽然看似严重,但若是真真论说起来,真正伤到了顾云依根本的却是心病沉珂。
江锦华跟夜清打听着他们离开五岳洲后发生的所有事,最后结果可以用一句平平无奇,祭坛突然失事爆炸起火,伤及工人无数不说,还连累了周遭百姓村落,而靳南轩就是负责处理此等杂碎之事的。
“信王他安置灾民,且变卖了府邸里的财产来填补漏洞,指使黎民感动不已,而恰时不久,监天鉴的人有星象有变,当立东宫。而那时,王爷和王妃您都不在皇城,诸多皇子又个个身无长处,先前野心勃勃可勉强与信王一争的八皇子也因八皇妃怀孕,而收了诸多心思,日子过得平和舒缓,也无了争夺之心。皇上便为了奖赏信王,也为了安抚朝臣黎民,便借着祭坛失火天灾一事封了信王为太子。”
江锦华磕着瓜子听的津津有味。
这些事和夜清前几封书信里写的倒是没有太大的出入。
她摸了摸鼻子,大神哉哉的接过话来:“而信王被封为太子不久,便借口说府内不可没有女主人,而强硬将顾云依带走。顾云依知晓我们不在皇城,也不愿和他撕破脸面,这才答应默默跟着去了。”
“是的。”
不过有一点夜清觉得奇怪,“但我总觉得长公主似乎和信王……”江锦华敲敲桌子提醒道,“人家信王现在是太子,你别一口一个信王信王的。”
夜清撇了撇嘴,满脸不屑。毕竟他可不觉得这世界上能有这么巧合的事,自家王爷王妃前脚走,后脚靳南轩就能翻身做了这么大的事还被封为了太子,德不配位!
虽然这么想,他却还
是迫于江锦华的眼神威胁,而改了口:“我觉得长公主和太子身边受宠的那位幕僚,关系不同寻常。”
江锦华把瓜子放下了,正色:“你是说鬼面阴阳子,岳沉岸?”
“是。”
“为何觉得他们关系不用寻常?”
“感觉。”夜清分析着,“不似尊重敬仰畏惧,也不算漠然无视不屑,岳沉岸做什么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自己被抛弃一样。”
被抛弃?
江锦华倒是这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应当是他对顾云依动了情,但顾云依对他却是没有丝毫动静。”
夜清不明白这些女爱间的恩怨纠葛,便只默默的跟了句:应当吧。
而为顾云依包扎上药的婢女还没有整理好时,靳南轩便已迫不及待的闯进府中来兴师问罪了,“依儿在哪儿?”他没能径直穿进院里就被正在院中嗑瓜子的江锦华拦下,靳南轩侧目瞥了她一眼,眼里倒是分辨不清是怨恨还是震惊迟疑,只沉声长叹道,“你们回来了啊,倒还真是及时。”
江锦华拍拍手,淡然应了:“如果我们不回来的这么及时,顾云依只怕今日要死在金銮殿外了。”
“你!”不知什么字触动了靳南轩的怒点,他瞬间勃然大怒,方才的伪装也悉数破碎,猛然奋力推开她,“有本王在,她死不了!告诉本王她在哪儿?”
“你们已经和离了。”靳南轩手劲倒是不小,好在夜清眼疾手快急忙在后面搀扶了江锦华一把,见状,江锦华也懒得再做滥好人这副假面。她面露怒色,靳南轩这是还真当自己个是个人物了,如今敢打到誉王府横行霸道?“顾云依今日为何受刑受罚,你应当比我清楚,你想做太子,你便栽赃陷害誉王,
为了稳固你太子之位,你便可以一面囚禁着顾云依,一面转眼就能和左相独女成婚。太子殿下,你好生威风,又好生为难啊。”
靳南轩死死盯着江锦华的脸,看架势倒像是要把她生吃活剥了一般:“本王便不该放过你们。”
“没办法,我们命大。”
靳南轩冷冷道,“本王无意和你们争论这些,总之今日,本王一定要带走依儿!”
“那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跟我要人的呢?”江锦华忽的又气定神闲了,反正靳南轩的软肋死穴就在于顾云依,只要她手里有这张王牌,就能将眼前这个偏执到疯癫的可怜人拿捏的死死的,“丈夫?可太子殿下你莫要忘记了,九个月前你就已经亲手签下了和离书,既已和离,那此后种种恩怨纠葛皆做过眼云烟了,你又凭什么自称是她的丈夫来跟我要人?”
像是回忆到了惨烈的故事,瞬间靳南轩就已满脸铁青,像是随时都能气到七窍生烟,良久,他才一字一顿的质问道:“说我们和离了,那你拿的出和离书吗?”
江锦华差点笑出声,满目怜悯,道:“啧,太子殿下,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傻。你可知今日顾云依去金銮殿,为何被罚的如此之重?因为她向皇上说清了此事,她说你们早就和离了,她欺瞒皇上隐瞒此事,而如今太子你也娶了太子妃,她便再没必要再留在你的太子府里,所以在今日金銮殿上,她只求能和你一别两宽。皇上震怒,这才下令责罚,虽是最后也答应了她这个条件,但欺君之罪到底是活罪难逃,所以,她这才受的鞭刑。目的是杀鸡儆猴,给太子您的岳父左相大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