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非江锦华能读出人心?
左遇夏满脸嘲讽不耐神色到底挂不住而无力消散,她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倒是对这番话未置可否,最后沉声道:“我留在这里自然有我的道理,誉王妃娘娘来此到底有何贵干,不妨直说。”
“我知道信王先前应当是拜托你查过岳沉岸此人的,而现在我也在查这个人,所以左小姐能否帮我一二。”
左遇夏内心一咯噔,却戒备的盯着她:“你查岳沉岸做什么?”
“想查出来靳南轩查出来了却没来得及告诉别人的真相。”江锦华想了想,又补充道,“就连你也不甚清楚的真相,你们既然是知己,那想必你也不会隐瞒我吧,毕竟我所做的事情也是为了你好。”
左遇夏并未直接做答。
她望见窗台处的雨,雨滴自檐角处落下,砸在窗台边便荡漾起一圈水痕,再悄无声息的归于平静顺着墙角往下流去,清澈的水沾染上了泥土尘埃,就成了脏的。
这世间谁能真正的独善其身?
左遇夏到底是好说话的,江锦华并未浪费多少口舌,她就将先前摆脱左相调查出的岳沉岸的事全然拖出,只是可惜于还没查出来多
少,靳南轩就出了事,此后那些人也就不能入府里来禀告她,所以她也是对岳沉岸一知半解。
“他跟八皇子靳南岸及早的就做了交易合同,但具体多久之前不太清楚。但好像有人说,靳南岸该住在皇子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岳沉岸做了交易做了朋友,但究竟是怎样的交易,此后又发生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江锦华想了想,皱眉道:“靳南岸还住在皇子府的时候,那岂不是在信王和长公主成亲之前?”
“是。”左遇夏有些惊讶,“誉王妃娘娘的记忆力倒是还不错,这些事都还记得。”
“这些事我当然记得,想忘记也忘不掉。”因为这些事的主人公两位,一个被离心散左右心智分不清真假岂非,一个是带着遗憾却又欣喜,带着释然却又悲伤的离去了这个世界。
所以江锦华还挺担心的。“因为毕竟如果我再把这些事忘记了的话,那就没人能记得这些事了。”她皱眉道,“但是他们两个来这人间一趟,总不能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去,甚至任何人都没记住他们。”
“……我就是这般想的。”左遇夏怅然若失的道,“所以我藏起来了和离书,因为我清楚如果我现在拿出和离书,就需要带着嫁妆回丞相府,回到我爹身边继续做左相的女儿,这里,就会被皇上收走。那样的话,靳南轩在这世间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给他留下个地方,这样即便是他死去多年,偶尔想要回来,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否则他的鬼魂即便是想回来,也无处可去。这不行,也太可怜,所以我不愿意拿出来和离书,也不愿意回丞相府。起码如果我现在不拿出和离书,我就是一天靳南轩名义上的妻子,我住在他的府邸
里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加之我爹的缘故,也无人敢来随便折腾我,顶多就是我被禁足不能出门而已,我能顶得住,左右只要我们还是夫妻,他们就都不该来阻拦我。”
左遇夏像是叹了口气。
可偏偏眉眼处都挂着笑:“所以,我有和离书,但是我不会去拿出来,除非——”
话锋一转,江锦华也打起来了十二分的精神望向她:“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让我去看看他。”左遇夏突然声音哑了大半,她皱眉道,“他已经死了这么久了,我想看看他,哪怕远远的一眼也好,这样起码我能安心一些。”
江锦华感觉有些牙疼。
她一向不是很喜欢反驳别人拒绝别人的。
但——
“不行,靳南轩如今不能见任何人。”思前想后她还是这样说,“寒玉冰棺不仅能保持他尸身腐蚀极为缓慢,还能保证他容颜不改近百年,我只能像你保证告诉你的事的确都是真的,但你仍旧不能去看他。”
左遇夏皱眉,问:“为什么?”
“没什么,寒玉冰棺是我找来的,所以这件事情我说的算。”江锦华双臂环胸,明学上学,立刻精神道。“听我的,这个事情她不需要谈论,你只管听信我的吩咐就好。剩余的事情我会替他处理,我会找到真正的凶手帮他完成夙愿,也能让左小姐放下这段过往往前走。”
顿了顿,江锦华有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淡定的有些跳脱般的嘟囔了句:“何况你梦到那个人三次,那人就在遗忘你了,你何必挂怀?”
左遇夏怔了怔,“若是我一次都没碰到呢?”
“说明你对他不上心,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没梦到说明你白天没有想。”
左遇夏:……
这好像哪里不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