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江锦华突然有了个念头,“左遇夏知道自己必定有去无回,不想脏了这信王府的地方,所以里里外外都清扫整理一遍,所以外面那几具尸体才会摆列这样整齐。”
靳南疆对上她略带惊慌恍然的眼神,还好两人之间的默契度高,所以瞬间也就领悟到了她说的这段话的意思,但很快他就又皱起了眉:“岳沉岸绑她做什么?”
“当然是来威胁我。”
“可你我并没有接到他的战书,按照他的习性和惯性,在信王府里杀了人后,在桌子上留下战术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可是这里却什么也没有。”
江锦华瞬间想到了八皇妃床榻上,小蝶衣失踪的时候,床上摆放着的那封战书。
的确,那才是岳沉岸的风格。
他如果真的做了这种事,自然不怕被拆穿,
相反还会十分担忧别人是否不知道这事是他干的,还恨不得拿着喇叭满世界的吆喝吆喝。
怎么会这么淡定又这么低调?
这件事竟然是来送吃食和用品的普通下人发现的。不科学啊,完全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江锦华绞尽脑汁,感觉头都快秃了,茫然的问,“可是这种时候除了岳沉岸会来绑架左小姐,除了他还会有谁。”
“本王没有说不是他。”靳南疆尽可能的耐着性子,温言解释,“本王是说,他之所以没有留下战书显然就不是想主动挑衅锦锦你,而是可能信王妃对他来说有点用处。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信王妃,也没有给你留下任何的战书。”
用处?
“可是,现在左小姐就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妇人,对这些恩怨纠葛根本就了解不多也已不恋红尘了,她能帮他做什么用?”
靳南疆想了想却没能想到缘由。
毕竟,似乎的确是没有用的。
岳沉岸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讲究的是利益至上,对他没有好处的事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做的。可是又始终想不到岳沉岸带左遇夏离开,究竟是为了什么。
“总之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他岳沉岸又使调虎离山之计。”江锦华都快被岳沉岸给整怕了,她是又头疼又心塞,对付老狐狸还得老猎手来啊。
靳南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二人便又并肩出了信王府,走出信王府时,江锦华似有所感的回头遥遥看了一眼,目光透过两进两出的院落看到那群下人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尸体,白绫翻涌尸身看不真切,一切都像是笼在梦里。三个月前还风头正盛一时无两的太子府,不过百日未到就没落成这般模样,红墙绿瓦褪色,宫铃钟声无音,游廊水榭无水,满墙紫
藤枯萎凋零。
什么东西都是没有百日的风采的。
人是,权欲也是,爱情更是。
时间啊,永远不会偏袒任何东西。
眼前仍是无边无垠的漆黑暗色,她被绑缚着手脚仍在这个房间里已经有将近一个时辰了,可惜于她被灌下了软禁散,连挣扎都没有力气,更遑论逃跑呢。
她干脆就一声长叹,选择认了命。
正困乏倦怠的将将要睡着之际,突然被一道尖细的门响惊醒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黑布就被人猛然揭开,刺眼的日光瞬间就刺激的她落下泪来,忙转过脑袋避过了直射的阳光,好了好久才总算适应了四周的亮度。
这是一间装扮甚好,却落灰很多的房间。
窗棂曼帐还挂着的是夏季特有的通风透气的薄纱,现在还挂在那里,倒是连一点冷风都阻挡不住,而她正倚在床榻旁边,她旁边的床榻上的被褥很是单薄,也不像深秋之人该换上的棉被被褥。
这里的布置就是夏天的布置。
所以才落了这么多灰尘。
左遇夏讥笑了两声,揶揄道:“狡兔三窟狡兔三窟,不知道这一窟是岳先生你的哪一窟啊?”
岳沉岸就静静蹲坐在她面前盯着她,须臾却又阴测测的笑了,他并没有打算给她解开绑缚的绳索,虽然他也知道就算解开她也没力气逃跑。
“我找你来这里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什么原因?”
岳沉岸略显惊讶,“你不知道原因怎么还这么配合的跟我离开信王府了?”
“我知道我即便不走的话,你也有理由将我弄走,那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左遇夏倒是豁达洒脱,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问道:“明人不说暗话,就说吧,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