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就算你不为着他着想,这张家一家人都打上门来了,你怎么也能够忍得下这口气?原本以为生了个性子随我的女儿,看来也不过如此!”
郑氏甩过帕子,低声咒骂了几句,转身又走了。
房里的宋婉晴连连摇头,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她记挂着太子府里管教姑姑说的话,等着这几日过去之后,殿下就会再来邀约。
她得趁早准备些时令衣裳,还有当下上京城里流行的首饰,免得被那些高门贵女给挤下去了。
郑氏去看过一回宋民,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人有些郁郁寡欢,提不起兴致来。
“我的儿,你只管养伤,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娘来处理,等着把身子养好了,比什么都划算。”
捏着手中的帕子,郑氏不知道为着宋民哭了多少回,原先在他房里伺候的那几个丫鬟,原本要找牙婆带出去发卖了,谁知道这宋民竟然帮着说好话,把人全都留下来了。
想着他此刻还在养伤,病人的心情最为主要,郑氏也没再强求,对着那群大丫头,小丫头敲打了几番,又把她们的月钱降了两成之后,心里才舒坦了些。
“娘,那果儿姑娘和我情投意
合,我本来是想把她招进园子里来当姨娘的,谁知道竟然被那张家人横插一脚,儿子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全都是他们一家人胡搅蛮缠,硬逼的!”
宋民挣扎着起身,到此刻他还想着要把自己胸腔里的恶气给吐出来,果儿现如今都是他的人了,除非自己不要,要不然谁都不能强抢了去。
“民儿,娘自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眼下也先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把身体养好,这件事情娘自然会细细盘算的。”
嘱咐着几个小丫鬟替宋民擦拭手脚,看着一通忙活过后,郑氏起身出去了。
“呸!不过是一个屠户家的侄女,什么下三滥的人都想往里带,这样的狐媚子趁早死在外面得了!”
郑氏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前几日她到张家讨个说法时,也不是没有见着那果儿姑娘,光是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那波光流转的眼神就能看出,这一准是个祸水。
她回到房里去,连板凳都还没坐热,就被外边的吵嚷声再次给惊动了。
来的是聚善坊的人,他们是来催收之前所约定的一千金。
“宋夫人,前些日子是因着您拿身家性命相抵,我们掌柜才答应给您三天的缓期,这日子
眼看就要到了,您打算什么时候把那钱交到我们钱庄那里去呀?”
聚善坊的管家问道,他说起话来虽客客气气的,但不容置疑的意思实在是太过明确。
这赌坊里也不是没有做过催收的事情,换言之,整个上京城里,恐怕没有谁能够比他们更懂要债这一套了。
“金管家,咱们不是说好了,最迟明日傍晚把银子交过去吗?现在时候还没到,您这么着急上门,是怕我跑了不成?”
郑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算是锭金子放在她面前,她也装不出那喜笑颜开的样子了。
“这话是我们说的没错,但是听说贵府里近日发生了许多事情,这放债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太安稳,想把银子早些收回去,所以今日才来登门一问,宋夫人该不会还没准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