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到朱雀门,很快就过了风口,真正踏到了长安大街上。
身下晃晃悠悠的,有些不太真切,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们在鼠疫期间出了皇宫。
宋凝珠趴在马车上,听着耳边的风声呼呼传过,心里一片畅快。
“相公,今晚我们得回皇子府一趟,到时候再连夜出发,你这身子可还吃得消?”
出于自己的职业习惯,宋凝珠把他当做了一个需要人贴身照养的病人。
但此等行为却引来了陆季宸的不悦。
“难道真的孔武有力的我还保全不了娘子的
安危?”
恐怕作为男子在这方面总是有些要劲的,宋凝珠同人不争不抢,只是轻声宽慰他过一回。
眨眼之间就到了皇子府,这里到处都亮着灯,所有下人都准备着。
他们这趟轻装简行,带的东西不多,在皇子府里也只是拿了一些要紧的衣物。
当夜里马车就踏出了京城,一直到天色刚亮时才上了官道。
宋凝珠端坐在马车当中,晃晃悠悠地回想起在养心殿时的情景。
她那时可真是没顾自己的安慰,硬生生的同皇上争论。
陆季宸的身子要紧,宋凝珠不可耽搁。
在他吐血的第二天就到了养心殿中,央求皇上放他们出宫。
起先皇上也是不同意的,后来在她一番痛哭流涕的诉说之下,终于点头答应了。
宋凝珠讲的也无非是,让他看在母妃的面子上让步。
他们这趟出去,是到江北找治理瘟疫的办法。
而不是什么游山玩水,一路取乐,再加之册封大典还有一段日子,倒是可以腾出空隙来。
如此,宋凝珠和陆季宸二人才坐在了马车上。
看着身后急速倒退的疯子,两人都没在开口说话,这趟去江北能不能找到药王谷还得另说。
“娘子,你说先前那位先知同我母亲有关系?”
摸
着手上的白瓷玉瓶,陆季宸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正是,当初我跌落到药王谷中,他们把我救回去之后,凭着这瓶子认出了身份,先知是让我称他为舅舅。”
“我相信,若是没有见着这瓶子,他一定不会那般,恐怕是我连药王谷都出不去。”
说起来那也是一桩奇遇,进入到药王谷中,见识了许多奇珍异草。
从而顿时得知有那么一个世外桃源,最后倒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让他们先前就见过了母妃娘家人。
“我竟是没想到母妃娘家还有人在……”
陆季宸原以为自己在空中孤零零的,来去如鬼魅一样,只身一人。
后来宋凝珠出现,当是上天给了他这个福女,没想到福女带来的还有更多。
行到江南时,马儿已经换过两匹。
兴许是因为他们赶路着急,一路上遇到客栈等地方也没停下来,这是打包了干粮水。
这一路倒是风平浪静,没出任何幺蛾子。
眨眼之间,一行人就已经到了江南边境,从这地方开始就要换成水路过江北。
宋凝珠头上戴着面纱,不宜真面目示人,陆季宸的打扮也较为素雅。
他们二人不像是太子和太子妃,倒有点儿像是寻常人家做生意的年轻公子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