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素来奢华,光是宜春宫的瓦片,房梁都和其他宫殿用料不太一样。
瓦片得用朝贡进来的七彩琉璃瓦,如此便可照得她宜春宫灿若白日。
房梁得用那些结实耐用的香木,不仅好看,还要带着香气儿。
久在宜春宫居住,人不管是皮肉还是头发丝,乃至衣裳,都能沾染上一股子香料的气儿。
宋凝珠行到殿内,见旁边手举托盘的丫鬟跪的双腿发麻,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了。
当下心中就明了,只怕是再亏下去绝对会冲撞长公主。
“公主,我原先在宫外的时候见识过不少奇珍异宝,眼光虽然不怎么毒辣,但也算得道,不如让我来替你选一选。”
宋凝珠迎上前去,让丫鬟把托盘放在一旁的案桌边。
“我听人说,你虽是从乡野之地来的,但是父亲当年也曾经官至五品,这件事情可否属实?”
长公主低头问到她,在她心中,官家小姐和那些乡野之地出生的粗俗女子是不一样的。
“是,家父曾经官至五品,乃是郡县城的县令,他当年在世为官之时,很受百姓爱戴。”
宋凝珠答道,眼风些明晃晃的首饰上飘来飘去。
“既然是官家小姐出身,那你的眼光应该也还
凑合,你倒是帮我挑一挑,今日夜里宫宴究竟穿什么,戴什么合适?”
说过话之后,长公主慵懒地躺在圈椅当中。
自从把宋凝珠这个狗头军师赶走之后,她就陪那群番邦人在宫中游玩,走的路不知道有多少,眼下双腿都快废了去。
“那个男子倒是顶有意思的,为人说话风趣,举止端庄有礼,比那些上京城的高门子弟有趣的多。”
她说道,面上已经飞起了两朵红晕。
“公主说的,可是那画卷上的公子,阿史那颂?”
宋凝珠凝神问她,心里盼望着长公主能够回心转意,不要再想着阿史那坤。
他们二人虽然都为兄弟,但是品貌,性情却是完全不相同的。
若真是要挑一个当公主的夫婿,宋凝珠觉得画卷上的阿史那颂,为人看上去更加谦和有礼。
她先前在行船上有和阿史那坤打过交道,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危险,光是看人的目光都像是即将猎捕野兽一般。
“今日在宫里我倒是没曾见过他,嘴里说的自然是马球场上的那位。”
长公主道,少女心思昭然若揭。
“公主不如就佩戴这双耳饰,红宝石的坠子看上去如同水滴一样,很衬您雪白的肤色,到时候一定会闪
耀夺目。”
宋凝珠替她挑选了一整套头面,连带着发簪,耳饰,还有金臂钏都有。
可公主从小就是个人小鬼大的,心里有自己的主意,看了两眼之后直摇头,说她眼光不独到。
“罢了,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又怎么见识过大场面,倒不如我自己来挑选,你去一旁坐着喝茶吧。”
“我今日叫你来,为的是其他的事情,你倒不用在这里操心,省得把自己给累着了,私下又说我待客没礼数。”
她说起话来嘴巴不饶人,宋凝珠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此刻只当做没有听见一般,心上根本就没太多的想法。
“公主所言极是,那我便就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