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来横霜剑,执起花千骨的手,一步步教她握剑的姿势。
“剑在手中,心如止水。” 他的声音低沉,呼吸扫过她耳畔,“招式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剑意。”
花千骨认真地点头,跟着他的动作一招一式地学,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眼神中满是坚毅。
练习间隙,白子画施展法术,指尖凝出一道流光溢彩的符咒。“看好了,这是净邪咒。”
他耐心讲解着符咒的画法和口诀,花千骨则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
当她自己尝试时,指尖却总是凝聚不出完整的符咒。
“别着急,慢慢来。” 白子画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勾画符咒。两人的手相叠,花千骨能清晰感受到师父掌心的温度。
在白子画的引导下,她终于成功画出一道微弱的符咒,虽然不及师父的万分之一,但也足够让她雀跃不已。
入夜后,白子画在她床头悬起一盏莲花灯。
暖黄的光晕里,他捧着《神农百草经》轻声诵读,声音低沉而舒缓。花千骨枕在他膝头,听着那些熟悉的药草知识,恍惚间回到了初入长留的岁月。
那时她总爱偷懒打瞌睡,醒来时总能看见师父无奈又温柔的眼神。
“师父,你说星星会疼吗?” 她突然开口,望着窗外黯淡的星空。
那些曾被无目先知摧毁的神格碎片,是否也在某个角落孤独地哭泣?
白子画的手指顿了顿,继续梳理着她的长发:“若小骨心疼,它们便不疼了。”
他的回答带着几分孩子气,惹得她破涕为笑,却又在笑声中落下泪来。
第三日清晨,花千骨在药香中醒来。
她看见白子画倚在圈椅上小憩,墨色长袍有些凌乱,手中却还紧紧攥着未写完的药方。
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依旧是初见时那般清俊出尘,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半分痕迹。
她悄悄起身,取来薄毯为他披上,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背。
“醒了?” 白子画睁开眼,顺势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今天的药里加了合欢花,能安神。”
他端来药碗,自己先尝了一口,确认温度适宜才递给她。
花千骨望着碗中摇曳的花瓣,突然想起在凡间那次生病,师父也是这样,先试了药的冷热才喂她。
“师父,你看。” 她指着窗外绽放的海棠,“开得真好。”
白子画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却见她偷偷将一朵海棠别在他发间。“这样师父就是长留最美的人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重瞳里闪烁着久违的灵动。
白子画望着她灿烂的笑容,恍惚间竟忘了外面的腥风血雨,只觉得这一刻,便是永恒。
暮色渐浓时,花千骨突然取出珍藏的糖糕模具。
“师父教我做糖宝好不好?” 她晃着白子画的衣袖,像极了当年那个缠着他要糖吃的小徒弟。
白子画看着她眼中期待的光芒,终究不忍拒绝。
两人在灶台前忙得不亦乐乎,面粉沾在花千骨鼻尖,又被白子画用指尖轻轻擦去。
“师父做的糖宝还是那么歪歪扭扭。” 花千骨咬了口烤焦的糖糕,却笑得比蜜还甜。
白子画无奈地摇头,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碎屑:“下次还是师父做,你只管吃。”
他的话语里藏着绵长的温柔,仿佛他们真的能这样岁岁年年,永不分离。
夜深人静,花千骨倚在白子画肩头,听他讲述长留山的往事。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回忆里,处处都有她的身影。
“其实师父一直知道,” 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你把最好的都给了我。”
白子画的手臂收紧,将她搂得更紧:“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照亮了彼此相依的身影。
外面的世界正在崩塌,而绝情殿内,时光却仿佛停滞。他们不谈明日的生死,只珍惜这最后的相守时光。他的温度,她的笑容,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化作了比永恒更珍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