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仵作赶紧动手,陆扶苏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楚怀玉。
从见到这个少年开始,他就一直报以怀疑。
仵作这行一方面需要过硬的技术,另一方面就是时间的积累,奈何温照仁一直不遗余力的推荐,不禁让他多了几分好奇,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尔尔,翻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看样子这案子非得等着京市里的仵作过来才能破。
楚怀玉已将手探到了尸体的脖颈,闭着眼睛摸索了一会,又把分开了死者的双腿,探向了他的后庭,一股难闻的味道蓦然涌出,大伙顿时都捂住了嘴。
楚怀玉面不改色的查看了一会,放下工具直起了身来。
“死者尸斑色浅,按现在的时令,他的死亡不超过四个时辰。”
说话间已将银针拔出,看着底端说道:“银针并未变色,死者没有中砒霜之毒,另外死者眼底有血,后颈也有明显
的肌肉聚集,应是受了惊吓,导致大小便失禁,不过若想判断他是否是惊吓而死,还得开膛皮肚,查探他的脏腑。”
惊吓?
陆扶苏皱了皱眉,他身居大理寺卿,这类案子平常也接触不少,一般没有伤的不是中毒,就是病死,吓死的他见的还是头一遭。
王仵作顿时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刚才看眼睛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怎么就没想到瞳孔凝而不散是被吓的呢。”
陆扶苏却不死心,沉声问道:“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一般人死后也有瞳孔不散,大小便失禁的可能,仅凭这个就妄加判断,是不是太草率了。”
眼见他如此质疑,楚怀玉心里顿时不爽了,她可是在鉴证科干了五年的老法医,她验尸那会,陆扶苏还指不定在哪蹲着呢。
立即语气不佳的说道:“人在受到某种惊吓后骨骼和组织都会骤然收缩,这是身体的本能防护,所以尸体没了鞋和裤子,再加上他聚而不散的瞳孔,以及大小便失禁的程度,都足以说明他是被吓死的,另外,方才草民也说过,如果想彻底确定,就开膛检验他的心脏收缩度。”
陆扶苏往尸体上瞧了一眼,的确发现了
死者皮肉有紧绷的迹象,也大概能明白楚怀玉说的骨骼就是骨头,但还是半信半疑。
不过对方既然和官家扯上干系,就不可能随便开膛,除非参军事同意,不然,他也做不了这个主。
楚怀玉的心里则一直纳着闷,怀州府离这少说也得有八十里路,一个参军事的儿子跑到一个小县城里干嘛,假设他真的被吓死了,那又是什么东西吓的他?
楚怀玉从不相信神鬼,但查案却不是她该碰的,就退到了一边。
温照仁赶紧小声说道:“我这位同窗也是拧的,楚兄弟不用往心里去。”
这种话本不该从个县令嘴里说出,毕竟官民有别,但是出自温照仁的嘴里却也并不违和,楚怀玉帮着衙门验尸从来没要过一分钱,在他心里早就把楚怀玉当成朋友了。
楚怀玉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无妨,陆大人是大理寺卿,于案子上的造诣自然要比草民专业的多。”
楚怀玉话音刚落,就听堂前鼓响,竟然有人击鼓鸣冤,这到是个十分少见的事。
温照仁赶紧来到前堂,击鼓之人已吓的浑身发抖,脸色发白。
一见温照仁进来,立即爬过来哭道:“大人,有,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