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又是一个胡乱说话的,前不久还有说自己是国丈爷的。”为首的官差一边手中的皮鞭未停,一边含笑听着自家兄弟的话,眼角眉梢尽是戏谑。
君以尘再也忍不住疼痛,只好乖乖翻身爬起去干苦力。
不远处,四个胖瘦不一的男子坐在楼上悠闲嗑着瓜子。
“老大,这是他能挺住吗?毕竟昨晚中了我们的迷魂散,他的身子应该极其虚弱!”四人中毒人胆子最小,他朝下看着走一步路都会摇摇晃晃的君以尘,喃喃出声。
“嗨,老三,他不是将军嘛
,你慌张个屁,这点苦都受不了那岂不是个垃圾?”
“看他样子,也是个脓包,昨夜刚和咱们兄弟过了几招就败下阵来,看来,元帅的威名就是靠贿赂那狗皇帝得来的。”
四兄弟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宫围秘闻,一边看着他们心中的“司傲霆”那狼狈的模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不厚道的笑容。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纪雍尘负手立在夕阳楼头,浅浅诵读着前朝先贤留下的诗句,眸中尽是失落。
“主上,府里传来消息,木头苏醒了。”影卫首领一个抱拳跪地,朗声道。
闻言,纪雍尘眼中闪过几分喜悦神色,但他本就是个清冷的性子,所以也没有任何大的反应,只低低哼了一声。
半晌,他又问道:“司姑娘呢?”
“司姑娘和木莲均已回帅府。”
“可曾留下什么话?”提起司傲晴,平日里冷漠少语的纪雍尘便忍不住追问。
那影卫首领久居相府,又是纪雍尘的心腹爱将,又怎能不知自己这位年少有为的主人对司傲晴的心意,他磨叽了片刻,不忍道:“不曾留下。”
纪雍尘眼中期待的琉璃光芒至此轰然破碎,幻化成无数碎片,又
渐渐消失在他的深眸中。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漠。
“主上,已过了两日了,为何还不去寻找太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皇帝会不会对主上不利?”
纪雍尘对司傲晴用情至深,到影卫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他见自家主上从领旨的那天起就以寻找太子为由,朝廷也不去了,也不再批阅公文,成天读书听曲,过的好不滋润。
仅仅看着就让人着急。
纪雍尘闻言一哂,两只梨窝挂在唇边若隐若现,他潇洒转了转手中的玉扇,笑道:“还不是时候,你我就趁机逍遥几天罢。”
“可是……”影卫首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雍尘打断:“去,放出风去,就说司元帅已死!”顿了顿,他再次加重语气吩咐:“记住,务必闹的满城风雨,传的越远越好!”
“属下遵命!”影卫首领一个抱拳在地起身离开。
一切都归与沉寂,天边金乌西垂,纪雍尘醉眼看着城中渐渐升起的万家灯火,耳边又传来记载着鸳鸯蝴蝶梦的折子戏。
他独坐着,缓缓拉起袖口,却见胳膊上满是黑色的犹如蛛网般的血管纹路,纪雍尘无语,将白玉杯中斟满清酒,又一口饮尽,喃喃道:“万家灯火,不及你一笑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