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贵横了一眼仵作,冷声道:“你是仵作?”
“是……小人是大理寺的当职仵作!”说着,仵作讪笑着从还怀中掏出来一张名贴递给王贵,王贵却没有去接,只眯眼打量了片刻,道:“京城中的所有刑狱之事都应该是京都府管,没有刑部的命令,你们敢率先查案?”
“这……这……”仵作被他一句话问的愣住,嘴上哆嗦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只得抬眸望向李月如求救。
“怎么?我司府发生的案子也算民案?”李月如强忍住心中的慌乱,走过来挡在仵作年少,一边不屑打量王贵,一边又偷眼打量司傲晴的表情。
这时仔细将钱六尸体检查了几遍的王贵从地上缓缓起身,将沾满泥土的手拍了拍,冷声道:“那就麻烦您跟我去京都府一趟,毕竟夫人也列在嫌疑人内。”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叫我跟你回去,你算老几呀!”李月如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叉着腰大笑。
“夫人,京都府有规定京中所有官员家眷,所有犯罪嫌疑必然要接受京都府的审问。”
“好,那我问你,若官员有嫌疑需不需要去你京都府?”李月如急中生智,想起自己四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来。
“这个嘛……若官员有犯罪嫌疑若无确凿证据是不用去的!”
听
王贵说出这句话,李月如笑了笑,猖狂道:“我乃四品诰命夫人,你又无确凿证据,我凭什么跟你走?”
见到她这副目中无人的做派,王贵面上浮现出厌烦的神色,他侧着脸不情愿向李月如一礼,抬脚欲走。
“慢着!”李月如及时唤住王贵,将尾音拖的长长的:“还有一个嫌疑人呢,死者身旁发现了司傲晴的香囊,王捕头何不带她去问问呢?”
王贵一滞,冷眼转想司傲晴,低声道:“那就请小姐和我走一趟吧!”
司傲晴勾唇,她虽然为没有将李月如这个老女人送 入衙门而狠极,但早就料到她会倒打自己一耙,因此司傲晴柔柔一笑,客气道:“王捕快,小女子曾是长公主伴读,也是当朝女官,但若捕快查出来什么线索,只需告知小女子一声,小女子一定即刻前来,配合大人公事公办!”
她的这番话将王贵听的舒服,只见他恭敬向司傲晴一礼,随即大手一挥便让手下抬着钱六的尸体回了京都府。
随着官服衙役的远去,司傲晴同李月如二人的杀人争锋便告一段落,没有将这个肉中刺除掉,司傲晴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
“回来了?”刚踏入傲晴阁,纪雍尘的声音便从屏风后传来,司傲晴刚要应是,却突然听见流水一般的琴声传来,那是自己栖梧古
琴熟悉的声音,喑哑中带着些许的朗彻。
这般温柔的琴声,像多情江南的雨,像微风中田田的荷叶,想初挂柳梢头的月,她从未听过纪雍尘弹琴,但她清楚,这是她若听过的世上最动听的琴声。
前尘往事随着琴声流转,在最后一抹勾音中停止,又在其后绵长优柔的曲调中切入这一世与纪雍尘在一起的一幕幕,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屏风后男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是无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