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巨大丹露放在中间,浮尘,长剑,素白的沙。
只见君以尘沉静地跪在地上,而自己的父亲正莲冠玄袍打坐冥想。
许久,君北捷缓缓睁开双眼,厉光朝着前方扑散。
紧接着,他冷哼:“太子近日倒是来得殷勤了。”
听此,君以尘忙叩首:“父皇,儿臣惶恐,之前是儿臣不孝,未能常伴父皇左右。还望父皇成全儿臣一片孺慕之情。”
与此同时,君北捷缓行至塌前落座。
听得此,他阴沉的脸色终于好转,因苍老而略显干裂的嘴角勾了勾,和煦微笑。
“皇儿果然进益了!”
“谢父皇夸奖,儿定当牢记父皇教诲。”
略一迟疑,君以尘接着道:“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事请教父皇。”
“皇儿免礼坐吧,说来听听,何事有疑虑呀?”
听此,君以尘整理言辞,小心翼翼道:“都说吾家有女初长成,皇妹如今正是碧玉年华,不知父皇对皇妹金殿选婿一事可有计较?”
见状,君北捷朗笑一声:“太子提及此事,莫非是有什么良策或者俊才人选不成?”
“儿臣愚见,觉得纪丞相惊才绝艳,又乃国之重臣,若能成皇家婿,也算美事一桩。”
此话,恰恰说到君北捷心坎里了,他何尝不费尽心思,想笼络住这位青年奇才,若果真能成了驸马,自然是绝妙!
当下,君北捷抚掌赞许道:“皇儿能为父分忧,朕心甚慰!此事皇儿思虑周全。”
紧接着,他又示意孟贤,即刻宣纪雍尘觐见。
皇极殿。
烈日渐浓,纪雍尘一身月白蟒袍,从阳光中静静走来。
“臣,叩见陛下。”
只听得纪雍尘声音清亮,如珠玉落盘。
“爱卿免礼,上前就坐。”
听此,君北捷好心情地大手一挥:“急召爱卿前来,实乃有一桩美事等着
爱卿呀。”
见状,纪雍尘长眉微动,施施然上前落座,浅笑着等待帝王说下去。
“纪爱卿为我朝江山社稷呕心沥血,已然到加冠之年,仍未娶亲,是朕疏忽了。今,朕将长公主许配于你,爱卿以为如何呢?”
闻言,纪雍尘眉尖轻挑,起身回道:“谢陛下厚爱。然,臣一乡野书生,承蒙皇恩为国效力,已然惶恐,万不敢肖想公主金枝玉叶。”
旋即,君北捷宽言:“爱卿不必过于自谦,才子佳人乃自古良缘,爱卿才气卓绝,长公主娇俏尊贵,你二人正是再好不过的佳偶!”
“臣粗鄙之体,实难般配公主千金之躯。”
阶下茕茕孑立的绝世男子再三推脱。
见此,君北捷恼羞成怒,他按捺怒火,沉声道:“朕意已决,丞相不必再推辞!”
见皇帝暴怒,纪雍尘仍旧神色自若,眉目间不见半点惶恐,从容以对。
“臣句句肺腑,并无推脱之意。长公主娇容华贵,当觅世家矜贵少年郎为驸马。”
见纪雍尘毫无妥协,君北捷拍案而起,喑噁叱咤:“怎么?纪丞相这是想抗旨不尊?”
对着暴怒如狮的帝王,纪雍尘毫不怯懦,他缓缓跪定,轻甩宽大的衣袖,双手交叠施礼。
“望陛下三思!”
虽语气冷淡平和,实则气势斩钉截铁,不容置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