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司傲晴倏地铁青了脸色,一双明眸化作判官之眼,凌厉地扫射着司雪巧。
旋即,司傲晴粲然一笑,在对方怔愣的瞬间,她莹白的手指悄然在衣袖中滑动。
紧接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白色隐在雪花间,顺着司傲晴的指风,弹向那个聒噪的女人。
瞬息之间,众人只见司雪巧突然扔了手中祭器,大笑不止。
一片镐素、静默悲痛的出殡长龙之中,忽然有了异于常人的动静,又是如此不合时宜的笑声,顿时惊得所有人面露惊诧,齐齐望向司雪巧。
再说走在白色长队首列的君以寒,原本正捧着灵位,一脸哀痛的样子,惊闻这一声大逆不道的笑声,霎时间面色铁青,几欲暴走。
他一个狠厉的眼神过去,贴身内侍范青忙回身小跑着去查探。
与此同时,司雪巧在自己笑出声的一瞬间已然回身,她吓得一个激灵,不明白刚才自己好端端,为何会像被鬼附身一般,如此失仪。
待她再想细细究其原因,却发现君以寒身边的得力总管太监疾步而来。
行至王妃跟前,范青施礼道:“见过王妃,见过安国公主。”
继而,范青一脸严肃地看向司雪巧:“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王妃您又缘何发笑呢?”
见新任总管提及方
才之事,司雪巧脸色一僵,尴尬解释。
“我一时迷了心窍,不知不觉间发出不合时宜之声,望范总管在陛
闻言,范青施礼,转身小碎步跑回君以寒身边。
待听完范青禀报,君以寒周身的气压更低。他回身看了看正瞪大双眼瞧着的群臣、命妇,皱紧了眉头,不由得当机立断。
旋即,他大喝道:“王妃仙驾面前失仪,罚其闭门思过,为先皇诵经祈福一月,封后之事暂且从长计议!”
此令一出,众人皆默默低了头,不再观望。
而司雪巧听得此言,犹如山崩地裂,刹那间瘫倒在地,却被紧随其后的轻霜一把提起来。
此刻的司雪巧,面无血色、双眼失神,被轻霜架着,浑浑噩噩地随着队伍前行。
她毕生所求的,不过是自己能站在最高处,能将司傲晴狠狠地踩在脚下。
她受尽磨难,苦苦煎熬,好不容易嫁给了君以寒,好不容易,君以寒坐上了皇位,她就等着封后大典了。
可是临门一脚之时,她的前程,她所有的念想都被莫名其妙的笑声尽毁了。
想破脑袋,她都不知,自己前一刻究竟怎么了。
忽地,司雪巧将目光转向司傲晴,眼含探究。
与此同时,见司雪巧看向自己,司傲晴对着她邪魅一笑,直让对方毛骨悚
然。
看清司傲晴刚才的嘲笑,司雪巧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果真是那个贱人耍了手段,害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不说,还毁了自己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
念及此,司雪巧双眸充血,恨不得立刻撕碎了一旁幸灾乐祸之人。
然而,无论她作何,都已经无法挽救既定事实。
雪花洋洋洒洒,不知是在为新皇欢舞,还是在为先皇吊唁。
待先皇丧礼一过,朝野上下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新皇登基大典。
一时间,皇宫内外的白色尽换做喜庆的大红和明黄之色。
皇家内苑更是张灯结彩,处处弥漫着迎接新主的蓬勃气象。
三日之期一到,君以寒身穿明黄锦缎绣九爪龙袍,居高临下地站在皇极殿的金阶之上。
天已放晴,初冬的暖阳照进大殿,霎时间满殿金光闪闪,君以寒龙袍之上的金龙刺绣也流光溢彩,活灵活现,仿佛眨眼间便能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