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一处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屋内只有昏暗的烛火。
她双手被绳子反捆着,两只脚倒是自由,四下一望,只有一扇门。
她悄声走到门口,刚想用身体撞开,那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走进来两个人,均是黑衣,一个穿劲装,一个穿袍子。
那穿劲装的显然是个手下,一身筋骨肌肉发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那穿袍子的面色倒是和蔼,年纪在三十左右,微微发福
。
燕仪认出那穿劲装的手下就是捉自己的人,想到这个人出手迅疾狠辣,先怵了几分,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我联系了好多回沈复深,他都不肯来,只好先将你绑来了。”黑衣人笑眯眯道。
原来是冲着沈复深来的,燕仪冷哼一声,原地坐下,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慌张,但实际一颗心早已砰砰砰地跳。
可他们要捉沈复深,为何要绑自己?燕仪思考着,而后便明白了缘由。
怕是如今沈复深在行宫中当差,宫城守卫森严,他们轻易接近不了,昨日几人一同出游,被他们瞧见。
但昨晚街上人多,不能轻易下手,只好悄悄跟着,他们料定她和沈复深关系非比寻常,是以用她的性命诱使沈复深再次出宫。
“哼,居心叵测!”燕仪骂道。
“你放心,只要沈复深来了,我定不会为难你。”黑衣人说。
“你们想用我设陷阱,做梦!沈复深不会上你们的当的,他如今是宫中的金吾卫,朝廷命官,岂是你们能轻易杀得了的?”燕仪说。
黑衣人听了哈哈大笑,说:“小姑娘,你很有趣。”
说罢,他们两个人走出门去,还带走了唯一的一根蜡烛。
房内无窗,随着房门缓缓关上,燕仪一下子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这黑暗让人憋闷,让人恐慌,让人无所适从。
燕仪不断地深呼吸,不断提醒自己要胆子大一些,不能在敌人面前露了怯,可陷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神鬼都会害怕的。
她坐在地上,只觉得地面阴凉,散发着幽幽寒气,仿佛无数鬼魅爬上肩头,嗓子里却好像塞进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发不出声。
这房间的隔音并没有很好,燕仪贴在墙边,能听到外面的一些声响。
黑暗使幽静变得更加可
怕,这一星半点的声响就好像变成了救命稻草。
燕仪听见外面,一个声音说:“小王爷,若是沈复深不来,如何是好?”
然后是方才那个人的声音:“臭小子……”似乎是在咬牙切齿。
“沈复深早有异心,或许留不得了。”这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有本事的人,自然不好控制,他能从天机阁的手底下逃得命来,如今还能堂而皇之跑到皇帝面前待着,这份本事,你做得到么?”
“小王爷对他未免过于偏信了。”
“哼,我这个堂兄弟……说到底,我要一个听话的人做什么呢?”
燕仪听得一知半解,云里雾里,不断揣测着,却怎么也理不清。
沈复深,你到底是什么人?
也不知究竟在这牢房里被关了多久,燕仪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想出恭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她大声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
想来这房间的隔音这么差,她却已经好一会儿没听到人声了。
人都去了哪里?难道,外面竟无人看守自己吗?
燕仪想到这一节,连忙站起身来,沿着墙根摸索到门口,那门的质感很轻,不像什么好木材,若是沈复深这样会武功的人,怕是一脚就踹开了。
可燕仪撞了好几下门,也纹丝不动,看来这扇门虽然质量不好,那门锁却很牢固呀。
“喂……有人吗?我要更衣,我要出恭,我要解手!喂!人有三急啊!你们把人无缘无故抓进来关着,不能任由我活生生被尿憋死吧!”
燕仪一遍遍敲着门,却依然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燕仪真的是憋不住了,又开始撞门,才撞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燕仪从黑暗中乍见光芒,差点就被闪瞎了眼。
拿着钥匙开门的人,正是沈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