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是你呀,怎么哭成这样?”李容承当日与燕子有过几面之缘,后来回宫,也还一直记得。
后来燕子入了乐府,李容承是雅好歌舞之人,倒还在乐府与她见过数次,只是燕子入宫时日不长,还没有机缘在主子们面前献过艺。
“是不是那伙教习嬷嬷和乐师们欺负你了?”李容承问,“他们不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吗?竟还敢给你摆脸色?”
燕子摇头:“自从八皇子殿下上回在乐府跟我说了两句话,人人都以为我和你有交情,谁还敢欺负我?”
“什么叫以为?我们俩本来就有交情呀!”李容承说,“那
时在云间城外,我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
燕子听他这么跟自己套近乎,倒是很感动,想着他是堂堂皇子,定可帮自己找姐姐,于是直言:“我姐姐失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
“你姐姐?你姐姐不是在御膳房吗?”李容承问。
“她不见了,我们在她房间里发现了迷烟。”燕子道。
“迷烟?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宫中用此物?”李容承也吃了一惊,“你别急,我去告诉掌事太监,多差点人去找。”
“哎……”燕子拉住他,“我姐姐在御膳房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你若把事情闹大了,反而要落人口舌。”
“不多找点人,怎么找你姐?”李容承急道。
“若是人已不在宫中,怎么办?”燕子哭道。
李容承生平最害怕女孩子哭,一看见女孩子的眼泪,就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说:“你别急,你别急。”
“我姐姐被人迷晕带走了,我怎能不急?”燕子哭得越发泪如雨下。
李容承想了想,对燕子说:“这样吧,我先打发我宫里的人悄悄地寻,我再去宫门那儿打听打听,你去御膳房等着消息。”
“御膳房有郎官儿呢,我和你一起去找。”燕子抹了把泪,紧跟着李容承。
李容承和燕子先到了西直门,再去东华门,询问了守门侍卫,但侍卫是轮班的,昨夜值班的侍卫早就回家歇着了,只有一个长居在门楼里的,昨夜也一直守着,说是并无可疑人员。
李容承询问再三,也没问出什么内容来,只好去翻记录进出宫人的本子。
燕子看李容承一页一页翻得仔细,却看得慢,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道:“万一他们没走这两边门呢?”
李容承回答:“我的姐姐,这宫墙那么高,又有人在
巡逻,什么人翻得出去?”
“那其他门呢?”燕子问。
李容承耐心解释:“皇城八处大门十六处角门,只有西直门和东华门是能在夜里放人进出的,且只有六司以及各宫主位娘娘还有父皇清凉殿的令牌才能出入,但凡持牌者,必会在这进出簿子上有记录。”
可惜,李容承翻遍了簿子,也没看出端倪。
西直门是太监宫女走的门,上面只有每天夜里例行的记录,东华门是臣工进出的门,昨夜没有一个人经过。
李容承站在东华门边上,一遍遍确认:“昨夜真的没有人从这里出去吗?”
“没有,真的没有。”那侍卫一遍遍回答。
正在这时,太子李容与过来,身后是一个侍卫牵着两匹马。
他看见李容承,问:“老八,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容承答:“燕子她姐姐失踪了,我们正在着急呢。”
“燕仪?怎么回事?”李容与皱了眉。
“不知道,我也好久没见姐姐了,今天沈复深过来问我,我才知道,她昨天晚上就不见了……”燕子被人一问,又掉下泪来。
李容承手忙脚乱,劝她别哭,却笨拙得很,竟不晓得给姑娘家递块帕子。
李容与问清楚了来龙去脉,若有所思:“宫中戒备如此森严,燕仪又一向是个谨慎的,不一定会被掳出宫去,老八,你回去我东宫找些亲信的人手,在宫里好好找找。”
李容承点了头,安慰燕子:“你看,太子殿下都帮忙找人了,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李容与又吩咐身边的金吾卫:“你一会儿去神威营,找段校尉,让他派几个得力的,穿上便装,在宫外找找。”
这金吾卫本是要跟着太子出宫公干的,乍然得了别的差事,便问:“可是太子殿下,你怎么能一个人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