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仪既想护住朋友，便没有办法，只好说：“海总管，您无非是怕宴席最后献不上寿桃，惹太后皇上不高兴，责罚御膳房。我若有个主意，能将娘娘与陛下哄得高高兴兴，如何？”

“你有什么法子？”海天翼哼了一声。

他虽知道这丫头鬼点子多，新奇的主意也不少，却实在想不出，她还能有什么力挽狂澜的法子。

燕仪思索了一会儿，问：“太后寿宴，是否一定要进献寿桃？”

“这是自然。”海天翼说，“你这不是废话嘛。”

“可开席之前，已有寿桃，何必又要累赘？”燕仪又问。

“那寿桃个大，太后并不会吃，故而在宴席最后，由御膳房专门上一道小寿桃，年年如此，这是常例。”海天翼耐着脾性说。

“但今年出了岔子，若不按常例来，又当如何？”燕仪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在这

里浪费时间！”海天翼皱着眉头说。

“没有寿桃，寿糕如何？”燕仪又问。

“寿糕？”

燕仪说：“我做个寿糕呈上去，保管是新奇有趣的点心，太后与皇上若是吃了高兴，忘了寿桃这档子事儿，没人提起，不就行了？”

海天翼听了，轻蔑地笑道：“哼，咱们御膳房忙活了大半个月，都没把握这席中秋宴能将主子们哄高兴，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空口说大话？”

“海总管，如今不管这个情形，都是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您何不让我一试？”燕仪说。

海天翼将信将疑，举棋不定。

燕仪却不等他答话，已进了备料间，寻得一桶鲜奶，一打鸡蛋，一包绵白糖，搬了出来，就开始做那寿糕。

海天翼看她信心百倍，说不定真有什么回春之法，也由得她去，招呼众人继续干活，且看她能做出什么玩意儿来。

即便是最后皇上要问责他寿桃一事，也不能先把前面的差事给搞砸了，不然，他这顶乌纱帽才是真真正正的保不住了。

郎官儿见海天翼不再与他为难，赶紧去洗了手，来帮燕仪。

“燕司膳，你这是在做什么？”郎官儿问。

“打鸡蛋啊，来，你帮我。”燕仪说着，将手中的碗筷都交给了郎官儿。

“做什么糕点，要用这么多鸡蛋？怎么只打蛋清，不打蛋黄？”郎官儿虽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这蛋要顺着一个方向快搅，搅出沫来。”燕仪告诉他。

这边郎官儿在打蛋清，燕仪却打起了蛋黄，一边打一边加入细砂糖，直到将蛋黄打成了糊。

“燕司膳，这样好了么？”郎官儿举起手里的蛋清，问。

“不成，你再打快些，要打成白色的泡，再加些糖。”燕仪说着，手里也不停下，又

往蛋黄糊里倒入玉米油，边搅拌又边加了好些奶进去。

郎官儿感激燕仪方才救她，自然要尽心尽力帮忙，听见燕仪说要把蛋清打成沫，手里翻搅，使了大力，将碗筷都碰的叮当作响。

旁人可没见过这样做糕点的，都围过来看。

燕仪往自己的面前的容器里缓缓倒入面粉，慢慢搅动，搅得差不多了，眼看郎官儿手里的蛋白也差不多了，便拿过来，全部倒进了身前的大盆里，再搅动一番，便成了一盆糊状物体。

“这不就是面粉糊糊吗？往面粉里放鸡蛋，那是常见的做法。”马御厨看着，心里大大地不以为然。

燕仪冲他笑了笑，把面糊的表面都掳平，拿个盖子盖上，放进灶箱。

这灶箱还是燕仪来了御膳房以后，指挥人搭的，平日里烤个鸡翅、做个糕点什么的，都比原先大家用烤架蒸笼要便利。

但烤糕点，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趁着里面在烤，燕仪又打了十几个鸡蛋照样是蛋清蛋黄分开，仍旧让郎官儿将蛋清打成沫。

郎官儿不解：“燕司膳，怎么还要再做一份？是怕方才的那个做得不好吗？”

“你赶紧打就完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燕仪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索性就与他卖关子。

每打一会儿，就往碗里加绵白糖、鲜奶，和些许油，直到将这盆蛋清打成了粘稠的糊。

“这玩意儿，叫奶油。”燕仪解释道。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灶箱里的东西烤好了，燕仪让郎官儿把那盆子拿出来，倒扣在案上，待它凉得差不多了，便把那“奶油”网上一层一层地糊，将那块面饼子都糊成了白色。

“有什么好看的花儿果儿，都拿出来摆上。”燕仪对郎官儿说。

她想了想，又将盆里剩下的一半奶油，分成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