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燕仪不明白,皇帝之所以混乱,是因为当局者迷。
李容昔告发太子的证据链十分完备,太子虽事事都可以有个合理
的解释说出来,却没有半分证据证明。
反倒是李容昔那里,证词证据链十分详备,他说的话,乍一听都不太可能,可现实却一样样都对的上号,被编排得将近天衣无缝。
在这个时候,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够改变如今的困局呢?
这不是燕仪一个宫中女官所能插手染指的事情了,所以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燕国的季青枫,于是问:“回鹘使者来了虞都十数天,他们为联姻和亲的婚事而来,自然要等阿依古丽的婚事尘埃落定了再走,可燕国的使臣们为何还滞留在京城?
太子被禁,是多大的丑事啊,皇帝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在各国之间传播?燕国使臣为何还留在京中?”
阿依古丽想了想,她深居在这临江殿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倒是阿曼达,每日会与其他宫女闲聊,打听出了燕国使臣原本早早就可以离去了,非要等着在回鹘大虞的联姻之宴上观礼,一拖二拖不肯走,如今太子出了事,倒正好让他们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和借口。
燕仪听了阿曼达说起燕国,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有找到太极两仪图,他们果然不肯走。”
想到此处,燕仪心中疑窦大起,季青枫昔日在燕国是如何扳倒了实力深厚、根基稳健嫡出太子,早已在各国之间被传得神乎其神,莫非,李容与的案子,燕国也有参与其中?
眼下大虞朝政,正是一片混乱、人心思变,岂非正好可以给了燕国可趁之机?
他们,又要有什么阴谋?
这一节,燕仪想得到,被幽禁在东宫的李容与如何会想不到?
正当此时,李容与正在宫里与王直喝茶。
王直是个尽心职守的,也是个聪明人,既
奉了圣上密令查案,自然不会像大理寺和宗人府那样没头苍蝇般乱转,在宫里逮着一个人就查一个人。
王直做事稳准狠,在宫中暗查三日,竟没多少人真切地知道他身在宫中的消息。
他虽一连数年都远离朝局,却马上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有谱之后,才找到了李容与。
李容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沫儿,问:“王首座可查出了什么?”
王直抿了一口茶,笑道:“若是什么也没查出,微臣如何敢来面见殿下?”
李容与勾起了一抹唇:“那便说来听听。”
王直意味深长地一笑:“一条大鱼。”
李容与停下手中动作,觑了一眼王直:“哦?执钩者为谁?”
王直低声道:“殿下觉得是谁?”
李容与放下茶盏,说:“总归,不是王首座就行了。”
王直呵呵地低声笑起来:“便是借微臣一千个胆子,微臣也不敢呀。”
李容与斜眼看着他,说:“你不敢么?”
王直顿了顿,方才说道:“殿下在宫中歇上两日,从前的旧事,就不要再挖了。”
李容与低声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好。”
王直起身,对李容与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说道:“既如此,殿下自当安然无恙。”
李容与说:“本宫有一句话,劳烦王首座带给父皇。”
王直说:“殿下请讲。”
李容与说:“如今燕国使臣滞留虞都不去,我大虞宫中却先起了变数,不免要叫人趁虚而入,还请父皇派军牢守九门,以防贼人深夜闯宫。”
王直听了,说:“微臣自当传达,九门皇宫,禁卫森严,定不会放歹人进来。”
李容与说:“也还请父皇近日无事,不要宣召燕人入宫,即便燕人递了拜帖,也只推脱身子不适,不要放其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