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仪不肯:“那我也不能叫你去独自涉险!你是我大虞的皇太子,怎么能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李容与摸了摸燕仪的头发,说:“我会让魏双多带几个人跟着我的,不会有事。”
燕仪仍旧不肯,说:“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李容与摇头:“云间城离京城太远,不行,我不放心。”
燕仪赌起气来,使一使小性子,说:“此处离云间城已经不远了,离京城却还有许多路,我都两年没回家了,如今到了家门口,你却不让我进?天底下哪有你这样霸道的人!”
李容与连忙摆出笑脸,哄她:“你若想家,等日后大局定了,我再亲自和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燕仪嘟起了嘴,说:“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李容与只得说:“燕仪,你别胡闹。”
燕仪想了想,说:“太子殿下,我不是胡闹,那季青枫如果断定太极两仪图在云间城,他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去寻图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要我和他一起?这不是说明了,我是找到那张图的关键?”
李容与说:“可是,你不是说在这之前,你压根儿没有听过这图的存在吗?”
燕仪说:“可是季青枫如此作为,一定有他的道理,不是吗?殿下,你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或许当真只有我,才能找到那图呢?”
李容与一愣,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再者说,回京之路路途迢迢,万一我再碰上坏人呢?万一什么季青枫、沈复深,甚至还有那潜逃在外的李红雪,他们都盯上了我,怎么办?不行,我得赖在你身边,让你保护我。”
说着,燕仪就把头往李容与的身上蹭了蹭,如同小猫讨好主人一般撒起了娇。
李容与被她拱得痒得不行,咯咯笑了起来,终于松了口应了。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李容与突然正色道。
燕仪看他脸色严肃,还以为他是要说什么正事,于是从他膝上爬起端坐。
李容与一本正经地说:“我这次算是微服出宫,你总是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是要教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当今太子吗?这称呼得改一改。”
燕仪没想到是这么件小事,不由得噗嗤笑了:“唔,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改什么呢?李公子?二少爷?老先生?”
她歪着脑袋,总觉得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叫什么都不顺口。
“叫我二郎。”李容与突然将脑袋凑到她额前,两根手指往双颊上一戳,硬生生戳出了两个腮窝。
这家伙,竟然是在卖萌!
燕仪简直没眼看。
李容与却淡淡笑道:“你先前,不是这样叫过我么?再叫一声。”
“我……”这样亲昵的称呼,她虽在心里想了无数遍,但真要她面对着他开口唤一声,却好像舌头打了结、声带上了锁,怎么都叫不出口。
“叫嘛。”李容与捻着她的衣袖晃了晃她的手,竟是学着燕仪刚才的样子在撒娇。
“二……”燕仪张开口,刚刚发出一个音,他便满面春风地笑了起来,双眼都好似放着光一般。
“二……”燕仪艰难开口,忽然起了俏皮之心,伸手弹了弹他的脑门,叫道:“你这个二愣子!”
她一记得逞,立刻光着脚下了榻,闪到了一边。
“促狭鬼!你给我站住!”李容与连忙起身,伸手就将她捉住了。
燕仪咯咯笑着去挠他痒痒,反倒被他揽在怀里,压倒在床上。
“好二郎,你饶了我吧。”燕仪立刻撒手投降,毕竟在这种两个人的武力值相差巨大的情况下,任何的反抗都只是自取其辱。
听到这一句,李容与才算是心满意足,吧
唧一口亲在她的额头。
两人在房中的一切笑闹,都被躲在门外的沈复深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确定燕仪安全以后,本该立刻就离去,但心里头却总是放心不下,无论如何都要来看她一眼。
只看一眼,他说服自己,只看一眼,就立刻回京去。
比起谈情说爱,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世道说起来是多么地可笑。
他李容与生来便唾手可得的东西,沈复深要付出万千人的性命才能挣到,甚至为此失去了挽回他最爱之人的机会;可是李容与呢?他明明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有,却偏偏要来和他争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