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与说:“现在还好,但是有时候半夜,会痒得睡不着觉。”
他突然侧了侧身子,一双眼含着笑,滴溜溜地盯着燕仪:“不如你今晚跟我睡,这样若是我觉得发痒,你还可以帮我挠一挠。”
燕仪听了,大力拍了拍他的肩,痛得他哎哟了一声。
她说:“大夫都说了挠不得!你少给我学这些油腔滑调的东西。”
“你如今倒敢欺负起我来……”李容与用额头撞了撞她的鼻尖。
马车停在了府衙门口,魏双迎着李容与进去,各自给他们安排了休息的房间。
燕仪洗漱毕,正要躺上床闭目休息,就着烛火,瞧见门口映出站了一人的影子。
她还以为是李容与,忙奔过去开门,口中还说着:
“二郎,还有什么事么?”
打开门,她脸上的笑容才顿时僵住,门口站着的人,竟是沈复深。
沈复深也不管燕仪让不让他进去,径直进了门,将门掩上,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你如今倒是与他亲昵。”
燕仪见到他,自然没有多少好脸色,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李红雪呢?你们把他关哪儿了?”沈复深开门见山地问道。
原来,方才在驿馆大火时,沈复深就在等着李容与将他杀了,谁知他却饶了他一条性命,他暗下杀手,但只射瞎了他一只眼睛,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了。
燕仪亦开门见山地回答:“太子殿下唯恐你要将他灭口,自然不会让你轻易找到他。”
沈复深一路跟着李容与来到都督府衙,但李红雪一入了都督府,就好似泥牛入海,不知被关去了哪里,沈复深在府中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李容与斩草不除根,他还想等着来日放虎归山吗?”沈复深说。
燕仪答道:“这话你自己去问他,为何要来问我?”
沈复深沉默了一会儿,用带着一丝沉痛的语气说:“燕仪,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多说一句话吗?”
“我与你还有何话说。”燕仪将门打开,说:“你若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沈复深冷嗤一声,说:“我却有话要对你讲。”
“可惜我没有兴趣听。”燕仪斩钉截铁地说。
她太了解沈复深的偏执,但也太不了解他心里的波澜,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十分危险,若是为了李容与着想,必须要离他越远越好。
沈复深见燕仪丝毫不为所动,只好捡着燕仪感兴趣的话说:“李容与要抢在季青枫之前找到太极两仪图,可你们和季青枫这样兴师动众地,你们当中有谁知道,
那副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燕仪听他突然提起太极两仪图,心中一动:难道他也知道这图的存在?而且看样子,他所知道的,可比燕仪知道的要多得多。
“季青枫说,太极两仪图是山谷子之物,我可不记得,你跟山谷子有什么交情。”燕仪说。
沈复深讥道:“你倒是与山谷子交情颇好,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燕仪一向都知道,山谷子是个不世出的高人,他先前隐居在吴山镇那样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里,但对天下时局却了如指掌。
他每天都忙着研究厨艺,但其实屋子里放满了奇门八卦;他活得通透,好像对什么事情都能提前预料到;他活得潇洒,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到底是什么人,燕仪恐怕永远都猜不出来,但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牛人。
“我不知道,你就知道?”燕仪恍然大悟,冷笑道:“原来你也来到此处,也是为了那所谓的太极两仪图。”
“我是为了你……”沈复深说。
燕仪打断他,继续说:“你从李红雪那里听来了一句半句关于这图的事情,就也起了歹心,所以要将他杀之而后快,是也不是?”
“若非他一意想到对你下手,我又何必起杀心?”沈复深辩驳道。
“你是为了我?呵,你是害怕李红雪被押回虞都以后,皇上一定会亲审此人,他恨你出卖了他,一定会在御前把你揭发出去。
太子殿下弹劾了你那么多次,皇上都相信你,但若话从李红雪的嘴里说出来,皇上却不得不信!”燕仪说道。
“你现在心里一定很纠结,是要赶紧回虞都捂上李红雪的嘴,还是仍旧跟着我们去找那太极两仪图,好从图里得到取得天下的秘密!”她冷笑着,仿佛是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