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与说:“那地方不太祥。”
燕仪说:“那也得去瞧瞧呀,不然咱们辛苦了这么久,还把这漏子剩给季青枫呀。”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季青枫那家伙是最爱拾人牙慧的,咱们这回画出了太极两仪图,他怎么还没有过来抢?按理说,该像上回那样偷偷趴在门口才是。”
燕仪走过去开了窗,四下里望了望,并没有人,打开了房门,除了大杨和两个手下守着以外,也并没有其他人。
“呵,果真还就不在。”燕仪笑道。
“你这么说起来,他倒是好些天不见踪影了,莫不是被燕国的那群杀手给剃了
头吧。”李容与漫不经心地说,却拿眼悄悄看着燕仪的反应。
燕仪皱了皱眉:“你说,那日他还受了伤,本应托庇于归山堂中,却莫名消失,不会真死在哪个荒郊野外了吧?”
“怎么,你担心他?”李容与的脸色稍有不豫。
“我……”燕仪一时语塞。
别说,虽然季青枫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以往给她也找了不少麻烦,但他若当真就这么死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李容与见燕仪皱着眉,神色里也没有半分畅快,只觉得心里微微堵上了一小团棉花。
季青枫被山谷子在柴房里一关就是七八日,除了每日正常吃喝拉撒,偶尔挨打,也没人理睬,更不知时间。
山谷子自从那日来看了一眼季青枫后,就又消失不见了,季青枫到现在也没摸清楚,他关着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过这一日,那农家小院里倒是来了伙陌生人。
一行二十余人,大白天的穿了黑衣,黑巾蒙面,从村口挨家挨户地搜拣过来,行事比土匪还要嚣张几分,丝毫没有避忌。
负责看守季青枫的农户武义夫听见了外头的响动,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让妻子白氏抱着孩子躲进了地窖,自己则去柴房将季青枫提了起来。
季青枫的耳力比武义夫更佳,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响动,告诉武义夫:“外头来的人不少呀,听这架势,不是土匪吧?”
武义夫瞪了他一眼,说:“来找你的。”
季青枫自然也猜得到这一点,便说:“那你可得把你夫人藏好咯,那群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你那夫人又白白净净如花似玉的。”
武义夫冷哼了一声,若是在平时,依着他的暴脾气,就要一拳头打上去了,但这危急档口,显然没空打人了。
山谷子早
就给武义夫计划好了,敌人只是冲着季青枫来的,那么,就要把季青枫给带得远远的,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武家妻儿的安全。
外头的人挨家挨户搜查得极快,眼看着就要到武家小院门前了。
这已经算是十分紧急的状态了,毕竟这处村庄是在大山深处,平素往来之人很少,山谷子带他来此处时,也是十分隐秘,断没有人看见。
那群人若不是沿着云间城内外层层搜了七八天,也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季青枫的手脚本就捆着,为了方便带他走,武义夫解了他脚上的绳子,但毕竟此人武功高强,他很不放心,便想将一团破布塞进他嘴里。
季青枫躲了躲,说:“你放心,我不会乱喊乱叫的,外头不是来救我的。”
他顿了顿,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这世上,没有人会真心来救我的。”
外头起了敲门声,声音短促有力,看来那伙人已经搜到武家的小院口了。
武义夫不慌不忙,将季青枫身后的茅草堆拨开,露出一扇门来。
想不到,这柴房看着破破烂烂,墙上却镶着这么一扇精巧的铜门,光是上头的雕花就看着繁复不已。
季青枫在这柴房里躺了这么多天,竟也没想起来用身子拨开茅草去看一看。
他冷嗤了一声:“这扇门若不是用茅草盖着,简直不能再显眼了,是巴不得别人不晓得这儿有个密室通道吗?”
武义夫眼大如牛,瞪了他一眼,说:“便是知道此处是个暗道,那又如何?这世上除了我和山先生,谁打得开?”
季青枫瞧了瞧那铜门上的锁,是个十分繁复的机关,若是不得其法,恐怕还真没人打得开。
武义夫是个粗人,脾气一向暴躁,光会使些蛮力,他踹了季青枫一脚,喝道:“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