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哼了一声:“我大虞数十百姓下落不明,数十子弟兵无辜丧命,是你们一句马贼闹事,就能打发了的?燕国皇帝是不将我大虞放在眼里了么?”
顾曲吉面对皇帝的诘责,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大燕皇帝为表歉意,愿写下国书,向虞国请婚,求娶大虞嫡公主,从此约为兄弟之国,结两国通婚之好。”
李容与一愣,大虞的嫡公主?父皇膝下唯有一女,便是七公主平阳,这燕国皇帝竟想要平阳远嫁过去和亲?
李容与冷冷道:“本宫听闻,燕国皇帝乃是先燕文帝九子,年纪尚幼,不过15岁,人事未成,比我大虞唯一的嫡公主还小了四五岁,这恐怕不合适吧。”
“非也非也,求娶嫡公主的不是我大燕皇帝,而是我国摄政王,睿亲王季青枫。”顾曲吉说完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季青枫,要娶平阳!
李容与深深地知道,如今燕国国内,皇帝年幼身体差,只是个傀儡摆设,真正的主事之人乃是摄政王季青枫,那么,要娶平阳,自然也是季青枫自己定下的主意。
他竟然要娶平阳!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皇帝沉着脸,并没有立刻作答,那顾曲吉仿佛是十分胸有成竹一般地立着,等着皇帝的回复。
李容与代皇帝说道:“燕国与大虞有意交好,此乃两国百姓之福,如今正是我大虞和燕国茶马互市之时,贵国的商团使者如今亦在京中,若有贸易诸事,可与鸿胪寺卿交谈,但和亲一事,却须从长计议。”
顾曲吉冷哼了一声,颇有几分倨傲地说道:“贸易诸事,自有专使打理,顾某此番来虞,全奉了睿亲王之命,求娶大虞嫡公主。”
李容与说道:“我嫡公主年纪尚幼,此时
议论婚配一事,为时尚早。”
顾曲吉说道:“听闻七公主已满十九韶华,正是该婚配的年纪,太子为何要说她年纪尚幼?莫非是觉得我燕国的摄政王,配不起大虞的公主吗?还是虞国压根儿不将燕国放在眼里?”
这顾曲吉说话做事态度强硬,十分难缠,李容与正想严词拒绝,皇帝却扬起了手,示意他别再说话。
“皇上,和亲之事,您究竟意下如何?”顾曲吉询问皇帝。
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仍旧说:“贵国有意与我大虞结秦晋之好,本是幸事,和亲一事,事关两国邦交,实乃大事,若是仓促应允,恐太不慎重,还请顾将军慢待几日,容我朝细细商议之后,再给答复。”
顾曲吉向皇帝拱了拱手,说:“如此,便静候贵国佳音。”
顾曲吉走后。
李容与赶紧向皇帝提出:“父皇,此事不能应允!”
“不应允?不应允等着燕人陈兵边界吗?”皇帝疾言厉色道。
“燕人居心叵测,对石头城金矿虎视眈眈,这个档口提出和亲,哪里是真要求两国和气?”李容与据理力争。
这番道理,皇帝在这龙椅上坐了几十年,如何会不知?
只是年前虞国刚刚经历了四皇子之乱,都城附近数城百废待兴,元气未复,若当真与燕国不和,闹到开战的地步,那岂非是社稷之灾?
只是,燕京离虞都千里之遥,平阳若嫁了过去,还是嫁给季青枫那样的混世魔王,如何能有一日安泰?李容与身为平阳的兄长,如何能应允这样的事情?
“以一女子的终身来换家国的安宁,这岂是大丈夫所为?还望父皇三思!”李容与稽首道。
皇帝亦颇有犹豫之色,他又何尝愿意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从此死
生不复相见?然而,此时与燕国交恶,是最最不明智的,究竟要如何做,才能两全?
“罢了罢了,这件事且先拖他一拖,待想出万全之策以后,再行商议。”皇帝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
李容与还有许多话未出口,但皇帝却已面露倦容,他没有办法,只能告退出了乾坤殿。
午后,慈安殿。
平阳公主按例来向太后请安,太后却正在午睡,因喝了安神汤的缘故,醒得比平时晚了好些,她只好在殿内候着。
恰好这时,刘安惜亦进了殿来向太后请安,看见公主,连忙行礼。
平阳与刘安惜只在从前的京城女眷游园会上见过几回,与她并不熟稔,只依稀听旁人夸过几句,说她如何如何才冠虞都,温婉贤淑。
不过,她毕竟是将来的太子妃,以后便是她的二皇嫂,自然要做出一副亲昵模样来,于是主动请她和自己对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