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朕看你是疯魔了!”皇帝怒道。
“是啊,我是疯魔了,您是我的父亲,更是君王,身为君王,却要用女儿的性命去换皇位的稳固!”平阳突然凄厉地笑道。
“木已成舟,你不想嫁也得嫁!”皇帝大手一挥,示意宫人将平阳拖下去,关回昭阳殿里去。
“父皇,我也不过是你豢养的一只鸟儿!一只鸟儿!”平阳犹在凄厉地喊叫着,她的声音极为尖锐,被拖出了老远,仍然还有阵阵回响。
皇帝强忍下怒气,对季青枫做出一脸歉意的表情,说道:“朕教女无方,让睿亲王看笑话了,王爷放心,联姻一事,朕会好好劝导平阳,必定不会误了燕国的吉期。”
然而,季青枫却说:“本王虽有意想与贵国结秦晋之好,但并非是强人所难之辈,贵国公主已经心有所属,本王又怎能再强娶公主?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本王还是懂的。”
季
青枫说完这话,瞥了一眼顾曲吉,那顾曲吉会意,立刻说:
“此前燕虞两国在边境线上多有误会,差点就要陈兵边境,然而我大燕并不想多起战事,已于月前退兵,派出顾某人组成使团来虞都,如今咱们睿亲王为表诚意,还亲自来到宫中,然而,虞国竟这般糊弄人,是要再起战端吗?”
皇帝一听这话,知道他们的威胁之意,少不得要忍气吞声,只能说:“和亲之事,朕自然是诚心诚意的,公主会嫁,所约定的陪嫁一事,也必然会做到。”
所谓陪嫁,是指燕国狮子大开口,向虞国索要一万两黄金,这数额比起那石头城的金矿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金矿开采需要时日,黄金只能临时从国库里兑银。
皇帝本想将此事与燕国好生讨价还价一番,然而平阳闹出了这样大的笑话,虞国只能后退一步了。
然而,季青枫却说:“本王求娶贵国嫡公主,一来是为我燕虞两国安定,二来也是老大不小,真心想求一白头良人,但如今看来,公主却并非是本王的良人了,罢了罢了!”
皇帝连忙说:“平阳年纪尚小,十分不懂事,为歹人所惑,一时情迷,其实内心未必当真,还请睿亲王给些时日,朕必定让平阳回心转意。”
季青枫突然笑道:“本王但求一知心人,只是如今看来,那人未必是平阳公主,此话皇上休要再言了,若是强娶强婚,当我季青枫是山大王吗?”
说到这里,季青枫突然看了一眼燕仪,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李容与从方才开始就一直闭口不言,一来事发突然,他并没有万全的应变之策,二来他本就不同意平阳去和亲,若是说上什么话,恐怕只会火上浇油。
但季青枫将话锋一转,看了一
眼燕仪时,他终于恍然大悟。
什么要求娶嫡公主,什么万两黄金,原来全都是这季青枫设的一个套子,这套子将他们所有人都团团捆住,一个接一个往里面跳!
燕仪正对上季青枫和李容与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由得身上一冷。
“睿亲王待要如何?”李容与冷冷问道。
“本王此番来虞,是要求娶贵国的一位公主,此事在我国中人尽皆知,若是空手而来空手而归,总归是太丢颜面,还请皇上另赐一位公主的好。”季青枫展开折扇摇了一摇,笑道。
皇帝皱了眉,说:“然则,睿亲王也该知道,朕膝下唯有一女。”
“那有何妨?”季青枫说道,“汉时曾有细君公主嫁乌孙国王,唐时有文成公主嫁吐蕃,她们都不过是宗室女而已,那名垂青史的王昭君,更只不过是汉宫里的一个小小宫女。”
他这话的意思,竟是只要从虞国娶回去一个女人,至于那人究竟是不是虞国的嫡公主,浑是可以糊弄的了。
只是——他季青枫,能有这般好心?
无论如何,他也是燕国的摄政王,胡乱娶个宗室女回去,那这桩和亲的含义便变了味了。
皇帝虽巴不得季青枫提出这样一个解决方法,但却也十分疑惑:这睿亲王话里话外的意思,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季青枫摇一摇折扇,脸上的笑意愈盛,竟对皇帝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皇上是聪明人,本王亦是明人不说暗话,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本王若是执意再要娶平阳公主,未免太过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然则皇上若要以宗室女代公主和亲,本王脸面上毕竟无光。
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我季青枫即将迎娶大虞嫡公主,此事不成,我大燕便成了全天下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