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说。”平阳捋了捋头发,表情露出了一点不自然,“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叫父皇知道了真相而已。呵,那一对奸夫淫妇,你又有什么可维护于他们的?”
“究竟是太子和阿依古丽有什么猫腻,还是有人设局陷害,平阳公主心里是最清楚的吧?”燕仪冷冷说了一声。
她记挂着方才李容与被带走时,对她说的那一句“去找王直”,不敢太过耽搁,立刻走下台阶去。
但是,沈复深却拦住了燕仪,说:“你何必还要再为他奔走?燕仪,他完了,妃嫔红杏出墙,是皇帝的逆鳞,李容与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燕仪瞪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想理他。
沈复深硬是拦在她的面前,说:“他今日可以接受淑妃的心意,明日也会接受别人的,他可以仅仅为了在军中树立一点威望,就设计挑起燕虞两国的战事,燕仪,和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在一起,你都不会觉得脊背发凉吗?你何必要再执迷不悟?”
燕仪听了这话, 冷笑一声:“沈复深,这话谁都能来质问我,你凭什么?说起不择手段,这世上又还有什么人能跟你相比?”
沈复深的嘴角抽了一抽,燕仪将他一把推开,走远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声:“我倒是有一件事情很好奇,沈复深,当初你为什么要杀刘安惜?”
沈复深愣了一愣。
原来,方才平阳在指责李容与时,提了一嘴刘安惜,只是众人的心思都在太子和淑妃的奸情是真是假上,并没有人在意这句话。
唯有燕仪,因格外相信李容与不可能做出私通皇帝妃嫔的事情,所以细细琢磨了刘安惜的事情,心中起了疑窦。
“刘安惜,是你杀的吧?”燕仪冷笑着问他。
其实,
她心中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沈复深没有杀刘安惜的理由,甚至,他应该巴不得李容与娶了刘安惜做太子妃吧。可是,刘安惜的确是死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刘安惜是太子杀的吗?”平阳听见这话,上前来质问沈复深。
“沈复深,你少来倒打一耙。”燕仪说。
沈复深手上沾过的人命并不在少数,今日若不是平阳和燕仪又再提起,他甚至都不会把这桩事情再当一回事儿,所以,他只是轻笑了一声:
“人都死了,皇帝也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你就算得到一个答案,李容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放出来,谁杀的……有那么重要吗?”
临江殿中。
阿依古丽几乎是被那几个凶悍魁梧的老嬷嬷给扔回寝殿的,阿曼达已经被他们抓了起来,五花大绑扔在一边,春杏倒是一脸倨傲地跟在一边,被阿曼达骂了不知道多少句“小贱人”。
阿依古丽并没有被绑起来,她们进殿时,两个奶娘正抱着小皇子在哄睡,一群人乌泱泱地进来,为首的两个嬷嬷还对阿依古丽十分粗暴,把两个奶娘都吓了一跳。
十皇子才刚睡着,受到惊扰,立刻又哇哇大哭了起来,阿依古丽顾不得自己被摔在地上磕破的膝盖,爬起身一把将十皇子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
这孩子一旦哭起来,就很难哄好,每每哭得厉害了,还要呛着口水或缺氧,胀得整张脸都通红。
他这几天身上还起了许多红疹子,本就病着,这一哭,连啼声都是嘶哑的,让人愈发心疼。
阿依古丽冲到门口,对正看守着阿曼达的春杏几乎是怒吼道:“药呢?药呢?快给我药!”
春杏一改往常唯唯诺诺的模样,从怀里拿出一个净白玉瓷瓶,阿依古丽
扑上前去就要抢,只是春杏是会些武功的,阿依古丽又抱着孩子,哪里抢得到?
“你还不给我?快给我!他答应过我,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就会给我药!”阿依古丽声嘶力竭地吼着。
“我家公子说了,待太子被废位之后,就会给你药,这不太子只被关进了无梁殿,还没废位呢,淑妃就再多等几日吧,反正小皇子已经病成了这副模样,不在乎多拖几日。”春杏歪着脸笑道。
说完这话,她就又要把小药瓶放回自己怀里。
阿依古丽十分生气,吼道:“混蛋!你混蛋!快把我药给我!”
“淑妃娘娘别急啊,这场大戏尚未演完,若是现在给了你药,一会儿你又反口,我们岂不是血亏?”春杏说道。
“你……他不守信用!”阿依古丽怒啐了一口。
孩子因为她的怒吼,显然是被吓到了,哭得愈发大声起来。
太医早就说过,十皇子有先天心疾,不能收到惊吓,这一哭,把阿依古丽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去抢药了,赶紧抱着小皇子轻轻晃动臂弯。
阿曼达被绑着躺在地上,她完全不知道阿依古丽和春杏或春杏背后的那个人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但是她也不是蠢货,已经明白过来春杏正在拿那手里的药威胁阿依古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