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朝着王妃福了福身,淡声道:“民女一定尽心竭力医治王爷。”谁做手术之前敢打包票成功?何况是在古代进行一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手术,她说七成已经算是夸大了,其实只有五成的把握,不过,再加上她的九阴九阳针法,还能更增加些胜算,她为了王妃能安下心,便说了七成,谁知王妃似乎对这七成并不满意,也是,谁不想治愈率百分百?
以猴脑为试验品,过程十分残忍血腥,可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再残忍再血腥,也得继续坚持。
赵安这回算是涨了见识,一个人的医术达到这种地步,那还是人吗?在赵安心里,手术中的妙音简直是神的化身。
在不断的出错中,赵安和小桃终于跟上了妙音的节奏,也明白自身所司之职的重要性,不敢有一丁点的粗心大意,这也难为了赵安这位行武出身的汉子,用那双拿刀枪的粗手去捏那细小的手术用具。
妙音对赵安和小桃的努力看在眼里,也很是满意,她以为需要更久的时间来让他们学习并熟练,谁知他们竟日夜不分的练习,这般快便已经能上手,与他配合的天衣无缝,看来元阡陌果真命不该绝。
手术定于三日后,妙音于三日内不断测试麻药的效力,这方面她虽懂,却并非很精通,无法凭经验下药,只能靠不断的测试方能得到她想要的效果。
按她的预测,手术进行如果顺利,大约两个时辰可以结束,但为了以防
万一,她准备了两份麻药,每份可麻醉病人三个时辰,这样如果手术中出现问题,也能有应对的之策,否则一旦在手术中醒来,她怕他会承受不住这种痛苦。
手术前,妙音先为元阡陌剃去头上长出的新发,正拿了湿布巾为他擦拭,元阡陌突然伸手捉住妙音的手掌,声音略显急促,显是经过了多番挣扎的:“妙音,若我能活下来,你可——”
妙音仿佛知道他会说些什么,立时便打断他的话,道:“王爷请静下心,我要施药了。”
人非草木,元阡陌待她不同,她自是心中明白,可她更明白,元阡陌乃是一国亲王,说不定将来还能登上至尊宝座,这样的人,她不想与之有任何瓜葛,她心性清淡,最最不喜参与后宅争斗之事。
再有,元阡陌已然有正妻,她更不会插足做小三,所以,元阡陌是她绝不会考虑的对象。
见元阡陌还欲再说什么,妙音干脆拿了浸上麻药的布巾捂住王爷口鼻,令他快速失去知觉,进入麻醉状态,再以家传九阴九阳针法中的闭穴法,封住其痛穴,双重保险,万无一失。
手术开始时,赵安和小桃依然很紧张,之前练手用的都是死猴脑,可如今他们眼前可是活生生的人头,而且地位高,一旦出事,便是连坐之罪。
“你们不用紧张,跟着我做深呼吸,就按平时练习的状态来就行,相信我,我们能行的。”妙音微笑着为他们俩打气,带着他们一起做深呼吸调节气息,让自己浮躁的心快速镇定下来。
说实话,她自己也紧张,做这种手术,对条件要求实在很严苛,偏偏许多东西和药品这里都是没有的,她只能用有限的东西创造出尽量适合的环境,所幸王府财力雄厚,许多东西都
用上最顶尖的,也无形中减轻了妙音的一些压力。
头皮切开,鲜血注涌而出,小桃忙拿了专用布巾拭净,翻开头皮,妙音示意赵安以角刀破开元阡陌的头壳。
这需要力量,也需要技巧,赵安为此练习了多日,心中虽发怵,却也完成的不错,得到了妙音赞赏的眼神,一切都按着事先演练的步骤进行,妙音很快便找到淤血和积水,并成功清除干净,许是元阡陌年轻的原因,手术进行时他的生病体征一直很正常,并未发生任何不适之症,清理完淤血和积水,妙音便以消过毒的针线为元阡陌先将头皮缝起,待日后她制出可以代替头壳的东西,再来为他修复头壳。
当妙音宣布手术完成,并且完成的很漂亮时,赵安和小桃几乎要瘫倒在地,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平稳的落下。
此时他们才发觉,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可见刚刚手术中他们是有多紧张。
妙音解下口罩,率先走出书房,朝着正在外头焦急流泪的周宝惠报上平安:“王妃,已经结束的,很成功,您不必再担心。”
周宝惠高兴的几乎不顾形象的跳起来,就差没冲上前跪在妙音身前磕几个响头。
待妙音收拾好东西与小桃出来时,周宝惠迫不及待的冲入书房,瞧见他头上那触目惊心的疤,一时没忍住,又落下泪来。
赵安守在一旁,见状劝道:“王妃不必难过,莫大夫说了,这疤好得很快,不用担心,她过几天会来为王爷拆线,待药劲退下,王爷便会醒来,眼睛也会慢慢恢复。”
周宝惠自是高兴的点头,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医术,能将人的打壳打开,在脑袋里面动作,完事再将头皮缝上,她若说出去,怕是连信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