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点头:“虽然不是很清楚,便我们以前见过,也算认识,他不是坏人,你放心吧。”
原来认识,洛生终于放下心,伸手指了指房间角落的衣柜,道:“里头有我的衣裳,你拿一套给他换上,可能不会很合身,凑合穿吧。”
洛生个头很高,可郑州毕竟年龄比洛生要大,身材也更壮实些,穿上洛生的衣服不合身也是正常。
寻了套衣服给郑州换上,又给他梳了个元国男人的发髻,忙完这些,妙音才想起来一问:“郑州,你还记得我?”
郑州掀了眼皮瞟她一眼,凉凉道:“救命恩人怎么会不记得?你昨晚一说话我就认出你了,人的相貌和穿着打扮可以变,可声音却有着每个人独自的特点,就算你刻意压粗声线,装成男人的模样,可你声音中原本的特质,却一点也没有变,那些并不了解过去的你的人或许听不出来,可我却能听出来。”
妙音失笑,将他的换下的衣服搁进木盆中:“说得咱俩好像很熟似的。”
郑州见她端了木盆来到井旁,将木桶扔进井中打水,便赶忙上前要帮她。
“不用不用,你歇着去,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运气使力,很容易令血液中存留的毒素再次活
跃起来,那我昨晚上折腾半夜给你驱毒可不就白费了?”妙音赶忙将他推开,坚持自己打水,虽然吃力,可还难不倒她,别人的力气可以提一满桶上来,她力气小,提半桶总行吧,多提几次不就行了。
说到昨夜的情况,郑州的脸一阵火热,他醒来时,被脱了个精光躺在地上,那老家伙在帮他擦拭身体,很显然,妙音为他驱毒是脱光了他的衣服,虽说妙音曾在他面前说过,病患于她而言,不分男女,可他依然觉得很难为情,这么光溜溜的躺在一个女人面前,还是他心仪的女人,怎能淡定?
妙音从来都不是这个时代标准的千金小姐,她拥有前世的所有记忆,也拥有前世所有的技能,包括洗衣服。
在前世,她家境优越,家里有好几个佣人保姆,家务活自然不用她亲自动手,可一旦进了学校,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人为她打理,她和其他的同学一样,自己洗衣服,饿了自己煮泡面,自己房间的卫生自己搞。
所以,在洛老爹家这种没有女人的地方,而她的身边也不再有小桃,所以郑州的脏衣服,她没办法去指望别人,只能亲自动手。
郑州坐在小板凳上,晒着太阳,看着不远处妙音正在为他洗衣服,高高卷起的袖子,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藕臂,纤纤玉指揉搓着那沾满脏污的衣衫,一缕黑发自额间散下,落在她浸染成麦色的脸庞。
他狠狠咽下一口口水,艰难的将目光别开,看向远处的湖光山色,突然有一种时间若能
就此定格那该多好的感觉。
这样美好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洛老爹和一众进山寻人的村民们纷纷回到了洛家庄,洛老爹见妙音平安回来,高兴的热泪盈眶,他这找了一路,除了见到一些杂乱的脚印,什么也没找到,他以为妙音和马大夫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如此年轻的大夫因为要给他治病采药而命丧深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便觉十分的愧疚,憋了一路的情绪终于爆发,差点没跪下给老天爷磕两个响头。
村民们见没什么事了,便都散了,各回各家。
直到此时洛老爹才发觉郑州的存在,于是妙音又是一番解释,好在洛老爹也是个淳厚朴实的性子,对妙音的话几乎不做二想,当即便同意了让郑州住下养伤。
洛老爹本打算让郑州和妙音同住一间房,妙音极力反对,说不喜欢与人同住,愣是将郑州安排在了洛生的房间,用木凳架着木板,搭了个简易的床铺。
入夜,为了省油,刚吃过饭洛老爹便将厅里和洛生房间的油灯给灭了,只剩妙音房间还剩着一盏灯,无奈,郑州只能硬着头皮睡觉,偏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你和莫音是怎么认识的?”洛生也睡不着,他整天躺着,早就睡腻了,见郑州也睡不着,便主动找他搭话。
郑州侧脸看他,见洛生一双晶亮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心里有些虚,所幸夜里漆黑,洛生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当初在淮安城时认识的,我当时受了重伤,是她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