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的意识这才有了些微的清醒,顿住了哭声,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干眼泪,瞧见莫妙音正在检查丈夫的身边,手便紧紧揪住白文昊的胳膊,紧张道:“她真的能治好你父亲吗?”
白文昊点头:“母亲放心吧,妙音的医术我信得过。”
想到之前白文昊昏迷不醒,众多大夫来看了都没用,可莫妙音却将文昊救醒,证明她的医术确实了得,心里这才稍稍安了些许。
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妙音紧张的心也稍稍放松,扭头朝着白夫人道:“夫人放心
吧,他是一时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血压升高,这才出现晕厥,我现在给他扎针,很快便会醒。”她挂着令人安心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也唯有她自己清楚,其实白大人的病绝对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
血压高不错,可他晕厥却和血压高没有关系,他的心脏似乎有些问题。
当然,她不能对着白夫人说这些话,否则一会她又要寻死觅活了。
白夫人长出了一口气,朝着妙音道:“那快,你快些给他扎针,别再耽误了。”
妙音点头,自袖袋中取出针袋,于天庭四穴,宝合八穴各施阳针七次,阴针九次。
针拔下,白大人的眼睫颤了颤,双眼缓缓睁开,见到眼前正又哭又笑的白夫人,脸上突然泛出一抹歉疚。
妙音扶着他坐起身,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白夫人,见她满脸泪痕,突然伸手为她擦拭,这种亲密的举动,自从文昊六岁后,便再也没有过。
白夫人愣住,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却听白大人道:“你刚刚哭着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这么多年,我如此冷落你,你不怨我吗?”
白夫人眼中的泪水滚滚而落,先是点头,后又摇头:“起先怨过,可后来我想通了,是我先对不起你,害了她的性命,我没有资格怨恨你。”
白大人也红了眼,声音略有哽咽:“其实我知道,你并非有意害她性命——这么多年了,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白夫人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泪水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她不知此时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等这一天,实在等了太久太久。
连带着一旁的白文昊三人,也鼻头泛酸,多少年来,父母表面上相敬如宾,在外
人面前很是得体,可唯有他们兄弟二人知道,私下,他们除了讨论家中之事,以及关于两兄弟的事,几乎毫无交流。
妙音扯了扯白文昊的袖子,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这三只电灯炮也该退场了。
三人离开书房,自外头关上门,并遣散门外的下人们。
白文昊见妙音自出了书房后便一直紧锁着眉头,心中微沉,道:“是不是我爹他——”
妙音伸手捂住他的嘴,看了眼书房又朝他摇了摇头:“别说。”
白文昊的心越发下沉,妙音脸色凝重,这般小心谨慎,一定非常严重。
三人揣着复杂的心情来到花园南边的湖心亭。
“我爹他究竟怎么样?”白文昊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平日看似不在乎,看似冷漠,其实他心中十分在乎。
白文远这才后知手觉的反应过来:“爹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妙音指了指自己的左胸,沉声道:“白大人的心脏似乎有些问题,很有可是因为多年的郁郁寡欢,积郁成疾,造成心脉淤塞,心跳过急,一旦受到刺激,心跳便会加速至极,令其身体不堪重负,血脉飙升,导至昏迷。今日算是施救及时,所以没有大碍,可他这病,随时都有发病的可能,若施救不及时,便随时有可能——死亡。”
这个病,就像是胸腔内植入了一颗定时炸弹,这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爆炸的后果便是,脑溢血。
在这闭塞的古代,他们称脑溢血为暴毙,如同中风之症,乃为无治之症,必死无疑。
可在妙音的手中,中风能治,脑溢血同样能治,但这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超过一定的时间,疑算是华陀再世,也无能为力。
比如三水他娘,也是死于脑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