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命人在垂帘树下搭起了秋千架,无事时她便喜欢坐在这秋千架上看书发呆,正是金秋,日头不算盛,风也不凉,躺在宽大的秋千上小歇真正是惬意的不行。
秋千架旁置着青石桌和石凳,小桃原本坐在石桌旁做针线活,见妙音似乎睡着了,她也不知
不觉犯了困,便趴在石桌上养养神。
北宫赫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园子里,远远便瞧见躺在秋千架里睡着的妙音,他不知不觉放轻了脚步,一步步靠近。
虽只见过她一次,可她的模样却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一刻也不曾忘记过,甚至那副卷轴,他也带在身边,无事时便会拿出来看看。
他从未想过,她也有这样恬静柔顺的模样,像小猫一样,收起了那尖利的爪子,藏起了能咬人的小尖牙,温顺极了。
脚踩着枯叶的声音吵醒了闭目养神的小桃,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位高大英俊,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这男人似乎并没有看见她,一双眼睛只盯着躺在秋千架上睡着的妙音。
“你是谁?”小桃起身,仰头看着这高大的男人。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脑中无限的旖思,瞬间便将他拉回现实,他虽是一国之君,可在莫妙音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不待北宫赫回答,仿佛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妙音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警惕和防备。
她坐起身,直视着北宫赫的眼眸,眉头微蹙,淡声道:“看来你已经痊愈,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北宫赫抿唇,并不在意她所言,道:“你就让一个病人这么站着吗?”
妙音轻笑:“我不让你坐你便不坐?那我可没让你来这园子,你不也来了么?”
北宫赫耸肩,点头道:“十分有理,那我还是自己坐下吧。”
他果然十分不客气,朝着小桃使了个眼色,小桃没明白过来,愣愣的看着他发呆,突然道:“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
妙音忍笑几乎快忍出内伤了,她不知小桃是不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这丫头也太能装了。
北
宫赫无奈,只能自己动手倒茶,暗道这府里的丫头可真是没调教好,连这点子眼力见都没有,还怎么伺候主子?
妙音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淡声道:“她是我的姐姐,并非你眼中的丫鬟,你若想喝茶,还是自己动手的好,因为我也没有意愿伺候你。”
北宫赫无奈,摊手道:“这就是你们元国的待客之道?”
妙音也挑眉:“客?北宫赫,你是我和文昊路见不平救回来的可怜人,并非是客,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定位,莫要混淆了关系。”
北宫赫心头微紧,我和文昊,那么顺口又自然的说出口,就像已经在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让人嫉妒的同时,又不免生出羡慕。
他乃一国之君,拥后宫佳丽无数,正宫娘娘乃是他曾为皇子时便娶进门的妻子,成亲十二年,他们在一起生活的越久,便越陌生,他甚至画不出皇后的模样,记不住她的字迹。
他们之间,仿佛从没有过夫妻该有的温情和信任。
难得在一起吃一顿饭,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经过精心设计,蕴含着无数信息与暗示,有时他会觉得好累,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家,可他从未感觉到一丝的归属感或一线心安。
每天的生活,不是在前朝与大臣斗,便是在后宫与皇后和妃子们斗,斗得他好累,心乏。
北宫赫轻啜一口清茶,挑眉看向妙音,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你和白文昊,已经成亲了吗?”
妙音仰头,看着垂帘树上垂下的青枝,淡声道:“这似乎与你没有关系,你现在不应该查查是谁要害你吗?”
北宫赫勾唇:“想害我的人统共就那几个,不用查也知道是谁。”他搁下茶盏,认真的看着妙音,道:“你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