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宇文铭却没有直接带她去大理寺问案的大堂,而是一路下了阴暗潮湿的地牢。
林昔瑶是第一次来大理寺的地牢。
里面阴暗潮湿,肮脏不堪,到处都是乱窜的老鼠还有已经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的犯人的哀嚎。
简直用人间地狱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她的裙裾擦着潮湿的地面而过,从通道处掠过来一道阴冷的风,身边的春花下意识抱紧了她的手,颤抖道:“小姐,奴婢害怕。”
闻言,林昔瑶神色镇定,微笑道:“怕什么,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们。”
话音才落,果然看到走在前面的宇文铭身子一顿。
他们一直走到最里面,才到了一
间石室。
宇文铭抬手一引,将林昔瑶请了进去。
即使来之前,林昔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猜到了会面对的是什么,可当她看到躺在地上那面目狰狞的喜鹊的尸体的时候,依然震惊不已。
“小姐……”
春花的承受能力不及她,看到喜鹊的尸体的第一眼就直接惊呼着晕倒了过去。
林昔瑶转过身子,也下意识捂住了胸口,想要将那股子恶心感给压下去。
“林小姐,可认识此人?”
宇文铭从始至终都没有错过林昔瑶主仆面上的神色,见春花晕倒,也没有流露半点儿怜香惜玉的神情。
林昔瑶将春花搀扶着靠在一边,这才直起身子来,正面对上宇文铭那一双探究的眸子,不避不让道:“二皇子有话不妨直说。”
闻言,宇文铭挑眉道:“我不过是寻常问案,林小姐何出此言?”
让人恨之入骨的脸就在眼前,林昔瑶恨不得上前去撕烂这人的虚伪的嘴脸。
面上,她轻叹道:“昨日二皇子也在永宁侯府,在侯爷和相爷问话的时候,你就曾见到过喜鹊,退一步来说,就算是没见过,殿下随便找个永宁侯府的下人来确定身份,也总比
我这个只有一两面之缘的外人来确定的强吧?”
话音才落,就见宇文铭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玩味,他蓦地笑了起来。
在林昔瑶表现出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之后,他才道:“林小姐好口才,难怪采薇都辩不过你。”
采薇?
这时候从他口里听到这两个字,林昔瑶只想吐。
她不答话,霎时间就让宇文铭唱不下去这个独角戏,他只得感慨道:“其实,昨日之事皆是一场误会,原是这丫鬟之前见到你跟采薇生了嫌隙,想要挑拨离间的,结果……”
“采薇心思纯良,并非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她也不曾想到过要对付谁,这一点,我希望林小姐清楚。”
林昔瑶面色平静的听完这句话,总算是听出来他废话这么半天的意思了。
无非就是给王采薇开脱,让她相信所有的事情皆是这个作为替罪羊的丫鬟所为就是了。
真当她是傻子吗?
心里泛着冷意,面上,林昔瑶依然从容不迫道:“既然皇上都放心将这件案子交给殿下了,殿下调查出来的结论我当然是深信不疑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时候她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她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