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朱雀大街,可都是水泥铺设,两边还有垃圾桶。
这些,都是当初他离开之前改造完的。
这水泥地看着,让李承乾感觉到了几分记忆里熟悉的意味。
“不超过一万人。”
李承乾随口说道。
苏定方不由问道:“右金吾卫,可是能调动两万左右的府兵。”
“魏王那边,或许能从五姓七望手里借出不少死士。”
“这次对于他们,是最好的机会,说不定还真能凑够一万人。”
一万兵力对付一千,那神武军个个都要打十个。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李承乾淡笑道:“要是他们真能凑够一万人,那咱们就撤吧。”
打不过,我跑总行了吧。
他又不是神仙,十倍兵力这等事情,怎么打是问题,更何况还是在这城中。
但要想走,还是很简单。
“差不多要到地方了吧,总不能把这事放到朱雀大门去。”
“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苏将军,去准备吧。”
苏定方点点头:“是,殿下。”
随即苏定方从龙辇旁边离开,转到裴行俭附近。
“太子安危,交给你了。”
“若太子被伤到一根毫毛,我拿你是问。”
苏定方严肃的对裴行俭交代道。
裴行俭只能苦笑:“请苏将军放心。”
守护太子,还不知道是谁守护谁呢。
太子的武力,那是他可以比拟的啊。
当初裴行俭也是在东宫待过的,对于太子箭术,是真正亲眼见识过的。
百步之内,射谁谁死啊。
前边,随着苏定方挥手,整个队伍变得肃穆起来。
神武军的将士,握紧了手中缰绳,兵器。
在入城前,他们就已经被交代过了,极有可能要发生战斗。
这一千精锐,大部分都是辽东人。
或高丽人,或新罗人,或百济人。
家人,族人,皆在辽东。
是以对于太子,自当是忠心耿耿。
若是太子出了事,那么这些人的家人,族人,都将会受到牵连。
所以他们可以为太子战死,然太子不能有丝毫意外。
跟着入城的,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与死士何异。
李承乾身边亲卫,还有部分大唐人,或者说也是长安人,是先前就在东宫跟随的。
他们的亲人,也已经搬迁到辽东了。
没有搬迁的那些亲卫,自然已经不算是亲卫。
不是李承乾怀疑他们的忠诚,而是人性这东西,不要去考验,也没必要。
“来了!”
一声低喝。
整个队伍停住。
上百亲卫把龙辇团团围住。
那是兵马的震动声。
从左右坊间的道路上团团涌现,朝着太子龙辇汹涌而来。
然而两边值守的宫廷禁卫,对此视若不见,任由他们穿过,前后阻拦在太子的队伍。
前后左右,将李承乾包围了起来。
对此,李承乾不慌不忙。
不多时。
李泰跟李治,也从坊间走了出来。
李泰身着华服,骑在马上,神色复杂地望向李承乾,率先开口道:“大兄,今日咱们兄弟三人在此相聚,可真是难得。”
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上前,身后的兵马如潮水般涌动,透着隐隐的压迫感。
李治跟在李泰身后,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眼中神色,只是轻声附和:“是啊,大兄,许久未见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承乾稳稳地坐在龙辇之上,身姿挺拔,目光从李泰身上扫到李治处,而后爽朗地笑出声来:“青雀,稚奴,今日这阵仗,可是要给为兄接风洗尘只是这阵仗大了些,倒叫为兄有些惶恐。”
话虽如此,脸上却没有半分惶恐之色,神色从容淡定。
李泰目光一凛,收起那虚假的笑意,语气也冷了几分:“大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如今局势,你已被我等包围,今日之势,大兄还是束手就擒吧,也省得兄弟们刀剑相向,伤了和气。”
李承乾闻言,微微挑眉:“青雀,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
“为兄身为太子,如今父皇病重,特行监国。”
“怎么,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李治此时抬起头来,眼神闪烁:“大兄,你私自起兵,如今更是带着兵马入城,此等行为,实在难脱谋逆之嫌。我们兄弟也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为了父皇的安危着想,还望大兄能体谅我们的苦心。”
李承乾笑了。
“好一个为了江山社稷,好一个为了父皇。”
“稚奴,你小小年纪,何时也学得这般虚伪做作”
“至于你,青雀,你心心念念的太子之位,就真的这么重要”
李泰冷笑一声:“大兄,到了此刻,你还在狡辩。父皇虽暂复你太子之位,可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在洛阳拥兵自重,擅自调兵遣将,这等行径,岂不是谋反今日我与稚奴,不过是顺应朝臣之意,为大唐除害罢了。”
李承乾看向李泰:“朝臣之意怕是你一己私欲吧。你觊觎太子之位已久,以为这般就能得逞”
“且看看,你是得了哪个朝臣之意,且跟我说说。”
李泰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吼道:“李承乾,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若真顾念兄弟情义,当初就不会做出那些事,让父皇失望,让皇室蒙羞。今日,你乖乖就范,我或许还能在父皇面前为你求个从轻发落,否则,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李承乾喝道:“真是笑话,我为太子,农泽圣睿太子,父皇册封,天下皆知。”
“便是先前有所误会,父皇也已经昭告天下,恢复我太子位。”
“诏书都在呢,还是说尔等觉得自己可以代替父皇行诏”
“且说,你这般起兵阻拦,可有父皇诏书”
李泰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们怎么能有诏书,父皇都在昏迷呢。
李治见此,立即接话道:“大兄,不若是你此刻交出兵权,随我等入宫,一同等候父皇苏醒。”
“想来父皇醒转后,自有决断。”
“若父皇有所怪罪,稚奴自当受罪认罚。”
李承乾目光扫过李治,长叹一声:“稚奴,你终究还是被青雀蛊惑了。你可曾想过,就算我此刻束手就擒,青雀会放过我吗他的野心,岂是区区一个太子之位就能满足的。待他除掉我,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你了。”
李泰闻言,脸色一沉,喝道:“李承乾,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稚奴,别听他胡说八道。”
他还真担心李治会被说动。
只是李治会被说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