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油焅出来了。
整个赵家老宅都飘起羊油的香味。赵大娘的手艺很好,来帮忙的乡亲都忍不住肚里的馋虫,一个个馋得抬头望土灶间看,想瞅瞅啥东西香成这样。
还有人打趣说道:“赵姐你这手艺能去镇上开饭馆子,咱们绝对支持你的营生。”
“那可不是,赵姐做羊油的功夫是一绝。别说包饺子了,包包子,做饼子那小味儿挠挠的,镇上稽查闻见味儿都挪不动腿,不舍得走呢。”
乡亲们爽朗大笑,纷纷说起自家骑着三轮车和稽查周旋的事。
青稞地能小规模养殖猪,但一户人家若是养太多,也会被约谈。当地有人将自家后院养的装在竹笼子里,拖去集市上卖,但遇上了稽查。
稽查说来也是严厉,半点通融余地都没有。要是被稽查追上,这些竹笼子里的猪被没收不说,还得交罚款。严重起来还得被捉进去。
乡亲们说起这件事,忿忿说道:“咱认识那稽查,就是李家老三那侄子,他自个亲叔伯上街,他是半句话都不敢吭气,哪里有对咱们那威风的样?”
“也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半点通融都没。上回我给李家老三那侄子塞了点饼子,他瞧都不瞧一眼,觉得咱们给少了呐。”
“老田,就你那饼子,做的又硬又厚实,咬下来我牙都能崩,狗都不吃,你还指望李家老三侄子收?想啥那你。要是我,你递给我饼子,我觉得你是对我有仇,要害我的假牙。”
几个人哈哈大笑,调侃稽查起来,气氛好极了。
李居安嗅着空气里的羊油香味,和陈向前,赵大爷开始给岩羊剥皮。
在后世,羊皮的获取是一门技艺。有些商贾,为了追求效率与完美,会先给羊体充气,使其膨胀如鼓,随后以刀尖一丝不苟地划开表皮,整张羊皮便如同褪去的外衣,轻易滑落。
然而,在那个年月,更多的人用传统古老的手艺。
李居安,将待宰的羊稳稳固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专注与敬畏。在羊颈处,他以一刀精准而深邃的切口,约莫七至十厘米长,掀开羊的皮肤。
随后,他手腕一沉,刀刃深入切口,利落地割断了气管与血管,引导着温热的鲜血缓缓流出,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生命之管牵出皮外,细心剪断,以免一滴猩红玷污了那皮毛。
他必须在羊的体温尚存之时开始剥皮工序。他将羊轻轻放平,再次举起尖刀,动作既迅速又温柔,于羊身各处细腻地游走,每一划都恰到好处,他沿着羊胸的中线挑至下颚的唇边,再沿着中线往回,拉到后面,挑至羊的菊门处。
最后,挑开四肢两横线,直达蹄间,剥开5厘米左右的皮层,周围两个人用拳头敲打羊肉,他边拉,边上的帮工边击打,羊皮剥下的速度回很快。
一张剥好的羊皮,被他打开,放在地面上晾干,得避免阳光,不能暴晒。
赵大娘也来帮忙,她全程用刀刮着油脂和肉屑,这样制生皮会方便许多。
乡亲们看着他娴熟的手艺,一个个都比出大拇指,赞叹道:“这速度,一个顶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