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话没有再继续。
另一边的百目魔君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这不是必要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但是他就是想要这么做。
他虽然可能已经有些记不得主人的模样,可他却还记得主人死亡的那天的场景。
这可能有些矛盾。
不过,对于他而言,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主人很有可能还没有死,而要想让主人“活”过来,那他就要有去赴死的准备。
这意味着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蓝婆。
但,
那又何妨。
多活的这么多年,他已经是偷来的时间了。
这都是他欠主人的。
将消息传给了呲蓝婆,百目魔君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孙悟空那边的消息。
古言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呲蓝婆左手执绣绷,右手执绣针,颇有慈母风范,一针一针的在布片上神情认真的绣着纹样。
仔细观察,那花纹看着就复杂的很,但是针脚细密,应当是做了很久,绣的是一幅肖像图,栩栩如生。
刺绣的是一位女子。
她的一头乌发编成数十条细密的发辫,发辫间,穿插着精致的金饰,随着动作发辫似乎也有了生命。
身着淡紫色锦缎衣袍,用金银丝线绣着繁复的图案,在这身服饰的映衬下,她的面容愈发明艳动人,肌肤似蜜色的琥珀,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微微上挑的眉毛带着一丝不羁,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饱满而性感的嘴唇,仿若娇艳欲滴的石榴花。
就是这样一幅黑皮美人图,应该是完美的,可是却独少了一双灵动的双眼。
呲蓝婆正全神贯注的刺绣,面前凭空出现一只金色的飞虫。
她抬首,盯着飞虫半晌,叹气。
放下手中的绣绷,抬手,飞虫落在她的手上,转瞬化为光点,消散不见。
“又来了吗?”
手中的绣针上还连着绣线,呲蓝婆伸手断开绣线,将绣花针收起,这就是于卯日星君眼睛中所练就的绣针。
但呲蓝婆对绣针似乎没有多少关注,看去,只能见到她面色柔和的看着手中的绣绷。
不,也许看的是,绣绷上的人。
“你我姐妹一场,我应当度化你的,可我现在连渡己都迷茫。”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现在的就是对的吗?”
呲蓝婆的喃喃自语,有些似曾相识。
很多很多年以前,就有过一次。
而她现在,
好像,和曾经一样,也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