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 诡奇之局 第五章(2 / 2)

烈儿当年在永殷宫里当密探,第一要务就是不露声色,现在这本领练得炉火纯青,他满肚子火气,酒楼伙计一丝也瞧不出来,眉飞色舞对烈儿道,“当然要抢着买。有的人是自己喜欢,买回去私藏着。商人们买了,是四处去兜售的。开始只有这里的商人来买,现在越来越达的地方都有人来,芬城码头自泰蚕大人走了之后,全靠西雷鸣王才又有了一些生气。我听说有的人在这里七个钱买一个,要到了饶会,能够卖到一千两百个钱一个。唉哟,毕竟是都城的贵族公子,贵族小姐,真是有钱啊!雄哥他们总算做了一回不错的事。”

嗯三国

可见世人皆不怕死。

凤鸣心里一动,隐隐约约像抓到什么,赶紧进一步开动大脑的马达,三国里面一定有谁缺过粮吧

烈儿听见那“西雷鸣王的泥偶”就青筋暗抽,淡笑道,“没想到那种东西,竟然也有人抢着买。”让大王知道,一定把买主都生吞了不可。

“鸣王”

伙计收了他的赏公,答得特别仔细,“那边厢房是雄哥他们一伙。唉,其实就是芬城的地痞流氓,平日就是胡作非为,但上酒楼的时候不多。真是奇怪,他们最近倒富起来了,也不知道谁给他出个主意,把那个什么西雷鸣王做成泥偶来卖,竟是人人都喜欢,个个都抢着买,他自然就赚了几个钱,现在天天到酒楼来,还叫一些不正经的女子过来陪酒,唉……”

虽然鸣王的姿态优美从容,不过这杯小小的茶,也喝得太久了吧

一行人赚了钱去花天酒地,到了城中一家酒楼痛饮,又拉了几个女子一起玩乐,烈儿在隔壁也要了一个小包厢,听到他们说的都是粗俗不堪的言辞,不像有什么大来头,他叫住酒楼伙计,给了他五个小钱,问,“隔壁这么吵嚷,是什么人”

“对于这种军情大事,鸣王必有过人见解,可否赐教”

追纵密查是他的老本行,对于这些三大五粗的笨东西,烈儿更是绰绰有余。他早把找客栈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暗中缀着那人,听着那些男人都叫领头的叫“雄哥”。

庄濮话音落地之时,凤鸣白晳长指中的小杯终于稳稳落在桌上。

烈儿把脸藏在大草帽下,见他们动身,往茶桌上扔了几个钱,站起来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我并没有什么过人见解。不过,”凤鸣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如灿星,彷佛燃起无限斗志,“倒是想起了一个关于缺粮的故事。”

不一会摊前人流渐散,忙出一身大汗的汉子们抓紧了时间数钱,把钱都交到拿鞭子男人那,有的忙挪空箱,有的忙着把几个碰坏的泥偶扔到江里去,众人嘻嘻哈哈,拿着一起去喝酒快活。

这句是谦虚之词,换了谁都知道他是要开始发表“高见”了。

买的人太多,货物供不应求,不到一个时辰,整整二十多个大箱的货物就被商人们抢购一空。买到的小心翼翼地拎着大麻袋“西雷鸣王”,兴高采烈的离开,准备到四处城镇兜售,买不到的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开。

庆彰热情地道,“鸣王请快说,我好奇得不得了了。”

烈儿险些气炸了肺,暗中抬头看那挥鞭子的男人,记住那人长相,手里紧攥着泥偶,咬了咬牙,转身挤出人群。

庄濮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不是寻常摆设,而是通常在私闺密房中供人亵玩的玩具!

凤鸣不再斜靠在枕上,缓缓坐直臼朵,眼睛徐徐扫视一圈,暗忖表演前的气氛已经调调解好了,才开始声音低沉清晰地讲述这个,好像救命稻草一样瞬间从记忆中翻出来的故事。

烈儿站在前面,后面的人也一直往他那里挤。烈儿哪是容易被挤走的,手肘轻往后使个巧劲,后面就传来一声“唉哟”的惨叫。他拿着手里的泥偶端详一会,忽觉得不妥,掀开泥偶身上的简单衣服一看,两腿之间道有男人的器官,而且做得分外细致,微一发愣后,滔天怒火轰得烧上头顶。

“从前有一位将军,他领军远征,途中缺粮。情况,嗯,就如庆彰王叔和庄濮将军所说的一样,路上村庄的补给远远不足,而他必须带领全军,熬过这一段日子。”

男人笑骂道,“好你个老小子,要一百个行,给你一百个!大柱,给他一百!”

凤鸣又用专注的目光看他们一眼。

“一百个!一百个!我要一百个!”

庄濮和庆彰都算好听众,默默点头,表示明白,而没有发言打破凤鸣讲故事的大好气氛。

“三十个!”

“这位将知道缺粮的消息后,非常焦虑。行军中缺粮,一旦处理不慎,动乱立起。而且,他又不愿就此退兵。他日夜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要买趁早啊!西雷鸣王卖得便宜啦,七个钱一个,买回去要摸就摸,要搂就搂,有钱人家少爷小姐人人爱啦!”

说到这里,众人的注意力更为集中。

“再挤给我滚!有赚钱生意给你们做,硬要乱挤吃鞭子。贱!”男人骂了两句,人潮总算控制了一点。他身边的大汉们流水不息地收钱,往空袋子里面放贷。

说到行军打仗兵法云云,凤鸣不算懂行,但说到讲故事,凤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要知道,当初他刚到西雷,第一次试图和“兽性大发”的容恬沟通,讲的就是一千零一夜。

“买啦!买啦!慢慢来,今天货够多!别挤坏老子的摊子!”抢着买的人太多了,后面人挤人,冲得摊子左侧歪了大半。那男人骂了一声,举起鞭子朝人群猛抽两下,立即有人惨叫起来。

只不过那个“禽兽”不像面前的两个同国权贵是一个好听众。

咋一看,就宛如一个缩小了的鸣王在自己掌中。

说到快入正题时,凤鸣刻意停顿一下,好吊他们胃口,差不多了,才继续才说下去,“将军把军中的粮官叫入营中,问他营中还有多少天的粮食,粮官说,粮食……”

泥偶有手有脚,外面穿着蓝色长袍,腰间系着白色带子,俨然是鸣王平日里最爱穿的宽松长衣。

惨了,三国里写是多少天来着

他站在最前面,买的比叩人方便多了。手上的钱立即被取走了,一个泥偶塞了过来。他拿在手上仔细看,那“西雷鸣王”竟做得非常精致,内里是泥,外面涂了一层滑腻的色粉,模依人的肤色,脸孔处还抺了点点不明显的淡红,更叫人惊讶的事,这泥偶的脸描得栩栩如生,极似鸣王本人。

十天还是十五天

烈儿手急眼快,也掏了七个钱出来,“买一个。”

还是一个月

真的一片热火朝天。

“鸣王,”庆彰以为他又在卖关子,忍不住问,“粮食到底还有多少天”

放货的大口袋张得大大都往前凑,数十双递钱的手前前后后伸到摊子前面,大概见人太多了,又有几个大汉跑了过来,在摊前收钱给货。

“嗯……”凤鸣把牙一咬。管他呢!反正这里的人没看过三国,我说多少天就多少天。

“二十个!来二十个西雷鸣王!”

露出一个风雅温和的微笑,侃侃续道,“粮官回答,粮食只够吃十天。将军听了之后,想了想,对粮官说,你回去之后把给士兵们勺食的勺子,从大勺换成小勺。”

拿鞭子的男人一喊,周围的人群更骚动起朲,叫声此起彼伏,“我要十个!十个!”

众人都是一愕。

“来啦,买啊买啊,一个一个来,轮着报数给钱。”

他们料想凤鸣定有奇计说出来,想不到和庄濮刚刚才发表过的如出一辙,竟然就是简单的节省粮食,让士兵们半饿肚子,不禁大为失望。

烈儿静站在前面细看拆箱子的大汉们。不一会,大木箱拆开,他们从里面捧出很多泥偶,一个一个摆在摊子上。

凤鸣看他们那样子,连忙解释道,“我还没说完。”

他这么一吼,等着抢购货物的商人们都老实了不少,站在最前面的纷纷转头去唠叨后面的,“挤什么挤什么还没开始卖呢。”

接着道,“那粮官对将军忠心耿耿,一听这命令,对将军进言,这样做,士兵会哗变的。将军踌躇满志地回答,不要担心,你尽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如果哗变,我自然有办法化解。那粮官听了,就遵照将军的命令,将大勺改成小勺,每天依旧发给每个士兵一勺饭,让本来一勺能吃饱的士兵,现在只能吃个半饱。”

到了最前面,才看见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用木头临时搭建起来的大摊子,四五个彪悍大汉正弯腰打开一个一个大木箱,旁边一个长得非常丑陋凶恶的男人手里挥着鞭子嚷嚷,“别挤别挤!再过来弄坏了老子的摊子,老子要抽人啦!放心,今天货够多,人人都有,价钱不变,还是七个钱一个!要买的站好啦,守规矩才能买,不守规矩的都给老子滚阿曼江里面去!”

庄濮叹道,“这样做,确实会哗变啊。只不知那位将军,有什么高招化解危机。”

他个头没有容虎魁梧,但却最善于近身博击,这些寻常商贩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在人群里面压挤闪冲,只听见身边“哎呀”“哎呀”几声叫唤,人已穿过重重人潮,挤到最前面去了。

故事说到这里,又有悬念出现,众人听得更加入神。

烈儿翻个白眼,这人不经吓,居然一吓就结巴。懒得等他结巴完毕,干脆放了他,也跟着人流方向跑过去。

“士兵看见吃饭的大勺忽然无缘无故变成小勺,自己每都要挨饿,果然哗变,粮官惊闻,立即入帅帐禀报将军,将军!将军!不好了,士兵们哗变了!”凤鸣模仿那粮官嗓音,声音猛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在夜空下划破水面,真是惟妙惟肖。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西……西西……”

众人都是一凛。

“是什么快说。”

秋星更是打个哆嗦,悄悄往秋月的身边靠。

“是是是……是……”

庆彰听得入迷,也是一惊,探问道,“是不是此时救济的粮食已到”

“什么西雷鸣王”烈儿声音又提了两个调,把眼睛瞪得更圆。

他毕竟不是带兵的人,换了是庄濮,就绝不会问出这种没水平的问题,如果救济粮车到了,那位将军就只能算是命好,而不能算是有奇谋的统帅了。

那人只是个寻常商贩,莫名其妙被人拽住,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虽然长得不错,但目露凶光,面目狰狞,打个哆嗦立即有问必答,老老实实道,“我说我说,是西雷鸣王。

凤鸣摇摇头,否决庆彰的猜想,他静默了一会,把脸转向平静的宛如沉睡中的阿曼江,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将军听了粮官的禀报,站起来对粮官行了一礼,对他恳切地说,粮草短缺,士兵哗变在即,我今日事情危急,想向你借一样东西,以解这次危难。”

烈儿皱眉,索性随手一抓,把身边又一个奔跔着过去的人拽住,恶狠狠问,“你们过去买的什么货说!”

所有人都好奇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身后一声轻微的叹气,却忽然吸引了凤鸣的注意。

前面的人越来越多,那商人挤在其中,好像没有听见烈儿声音。

难道……洛云竟猜出了答案

“什么”烈儿脸色一变,以为自己听错了,扯着嗓子在后面追喊,“卖什么货你再说一次”

想当年,他看到三国这一段的时候,可是大大吃了一惊。若让凤鸣自己来猜,一千年也绝猜不到曹操会怎么解决这次危机。

商人也不回头,扔下一个回答,“西雷鸣王。”

而洛云不但猜到,而且会发出这样的叹息,可见他这个人心里,并不如平日所见那样泠酷无情,毫无人性。

烈儿对这个兴趣不大,无趣地瘪瘪嘴,看着那商人大腹便便的身躯跑得汗如雨下,顺口在后面问了一句,什么货卖得那么好啊改日遇上鸣王,不妨让萧家也做一些这种买卖。

“粮官问,将军说笑了,我身上哪有将军可以用来平息哗变的东西将军要借什么”

又好又便宜的货,当然人人争抢。

凤鸣暗中思索,嘴上仍在说他的故事,“将军说,我想借你的头颅一用,悬挂在军营大门,来安定士兵们的心。”

这也难怪,芬城本来就是一个货物集散地,大商人运大宗货物过来,小商人挑着要货再转卖去各个城镇。

他说的时候语气平静,众人却听得心头一沈。

原来是抢货源。

秋月秋星发出低微的惊叫,赶紧捂住了小嘴,眼中惊惶不安。

“当然是赶着挣钱!”商人被人扯停下来,满面不耐地,猛一瞅见大沿草帽下那张秀美俊气的脸,不由一愣,脸色顿时和善起来,说话像倒豆子似的快快说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前面那有好东西卖呢。卖价便宜,才七个钱一个,拿到货物再转手卖出去,能挣四五倍的利,这个芬城如何没什么好货了,偏巧不知哪冒出来这个一个新奇玩意,人人抢着买啊。每天都是一出来就被人买空了,哎呀,我也要去了,你要来你也来吧。大概想到货物要被人卖光了,赶紧掉头又开始往人流涌动的方向跑。

庆彰和庄濮脸色微变,但他们毕竟是操生杀大权的权贵,很快就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方法。

一个背上背着个大包袱的商人气喘吁吁地直跑过来,经过烈儿面前时,那大包袱几乎擦到烈儿的鼻子。烈儿一手拎住那大包袱,把商人扯得硬停下来,“大哥,出了什么事你们都赶着去哪啊”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能猜想到了。”凤鸣摊开手道,“将军杀了粮官,命人把粮官的头颅悬挂在大营门上,告诉士兵们,粮官贪污了粮食,已经被英明的将军正法,士兵们知道之后,都痛骂粮官,但对于军中缺粮,人人要挨几天饿这件事情,都表示可以忍受,没有哗变。靠着粮官的一条命,将军的军队度过了最难熬的缺粮时段,最终打了胜仗。”

“快快,晚了就买不到了!”

故事说完,凤鸣长长舒了一口气,“我说完了。”目视众人各不相同的表情。

“开始卖了!”

甲板上一片沉默。

刚走两步,前面的人流忽然变了方方,似乎都朝他这边涌来。人人脸色兴奋,喊道,“来了!来了!”

很久之后,庄濮才叹了一声,“这样的奇谋,果然非凡,既制止了士兵们哗变,又定了人心,不是鸣王说出来,任我怎想也想不到这样的法子,看来我那三条,只是一般庸俗之将所用的方法罢了。鸣王的过人见解,我今天总算是领教到了。”

想到这里,便朝芬城码头前的大道那边走去。

“这不是我的见解,”凤鸣断然道,“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这样一个人独自逛街的机会千载难逢,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上一次一个人跑出玩是什么时候了。反正约好的船明早才到,看着面前摆着各式各样小玩意的小摊,烈儿不想立即去找客栈,沿着码头逛了一下,吃完香甜松软的糯米糕,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忽然想起永逸说过,芬城最有名的是游子酒,今天既然来了,怎么可以不尝一尝听说这酒出城就变味,只有亲自到此地才能喝到。

庄濮意外地看着凤鸣,“难道鸣王还有另外更巧妙的方法吗”

永逸终于接到永殷恩准,将越重城划入永逸管辖之下,永逸当日就启程赶往越重城和卫秋娘、千林等会合去了。烈儿独自去同国追上鳯鸣,今天在芬城歇脚,明日清晨坐船直上。

“我哪有什么巧妙方法”凤鸣笑了笑,坦然摇头,干脆来个实话实说,如果换了我当将军,遇到缺粮,最多也只能按照庄将军的三条去做。刚才那个故事里的方法,是我绝不会用到的。”

烈儿掏钱买了一个糯米糕,悠闲地边逛边吃。

庄濮明白过来,听了这个故事后,他对凤鸣的态度好了很多,诚恳地道,“鸣王心地善良,但要知道领兵打仗,和寻常不同,总要有人犠牲,一旦哗变,死的士兵更多。犠牲一个粮官和犠牲成千上万的士兵,当将军的必要有所抉择。有的计谋,心里虽然不忍,要用的时候,还是必须用的。”

码头商人变少,通常在这里叫卖的小贩们只能拚命扯直了嗓子多喊两下,企盼能卖多一点,挣回一点买米钱。

凤鸣苦笑道,“所以我绝不适合领兵打仗。”

“豆汤……”

他语气温和,内里却铿锵有声,清晰果断。人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衬着背后佛分不清岸和水面的阿曼江,一时显出几分平日难得一见的刚正不屈。

“糯米糕,卖糯米糕啦!便宜又好吃,新鲜的糯米糕。”

洛云詑异地听他说出这话,灼灼目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低头陷入沉思。

“竹席!新竹席!”

秋月等更是被自家鸣王气势折服,仰慕目光一个劲鸣王投递过来。

现在泰蚕拍拍屁股走人,芬城码头掌吏却再也不算什么大肥缺,新任官员还必须花费大量心思安抚商人们,用膝盖猜也知道永全一定会为此暴跳如雷。

“哈哈哈!”庆彰的招牌笑声又响了起来。

救下一个小小朝安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不明内情的永殷百姓因为这件事,对永全这位太子的凶残暴戾看得一清二楚,还严重打击了芬城码头的经济。

他抚掌大笑,边笑站起来,“鸣王的故事果然精彩,等回到同泽,我也要把这个故说给别人听听。天不早了,今夜听剽一个好故事,本王叔心满意足,不敢再打扰鸣王休息,先告辞了。”

也亏鸣王厉害,竟能想出这么一个“魔术”。

凤鸣送了一口气,知道这个该死的“军事话题提问节目”总算勉强过关,连忙站起来送别。

果然如丞相所言,只要大王不在,鸣王就能弄出点令人叫绝的精彩事来。

庄濮自然也不多留,和庆彰一同告辞。

看着面前脸上都带着微微不安的匆匆行人,烈儿藏在大沿草帽下的俏脸,忍不住逸出一个狡黠得意的笑容的。

将两人送上小船,身边只剩几名心腹。

谁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冤案有脑子的人,只要有别的法子,都会尽量不挑芬城码头靠岸。

秋月秋星一声欢呼,围到凤鸣身边,大夸特夸,“鸣王真是了不起,一个故事把他们两个都听愣了。”

烈儿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永逸拆看乐庭送来的信时,他就懒洋洋靠在永逸身边一起看。小酒商朝安含冤入狱,匪夷所思的临刑诅呪,惨绝人寰的处决场面,震动一方,人心惶惶。

“鸣王对着个庄将军说自己绍不会那样做时,真是帅呆了!”

现在至少比往日少了三四成。

秋蓝虽没开腔,也在一旁不断点头。

从前这个时候,正是商人们最积极赚钱的日子,货物来,往,能把整个芬城码头挤得密密麻麻,最繁忙的时候,靠岸上下货物的船甚至要轮着排队才能进入码头。

连容虎都走过来,低声道,“鸣王今日所说的故事,让人思不已。我本来担心鸣王会被他们为难,还打算插话打断,找机会让鸣王脱身呢,幸亏没有鲁莽。”

打扮成寻常小商贩,不引人注目地登上芬城码头,烈儿特意打量弓久流大为减少的码头。

“我也只是一时半刻忽然想起来这个……”凤鸣解释也没用,只能继被他们灌迷汤,一边听着秋月等人的娇欢呼,一边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回房休息。

永殷,芬城码头。

洛云一字不发,默默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