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喝血时也不觉得厌恶,竟然不会觉得把嘴凑到烂掉的伤口很恶心我到底是怎么了。
吃人……不是一件比杀人更不能做的事吗
不管怎样凶恶的杀人犯,也不会去吃人。
这种恐怖的事,他们连想都不会去想。
因为,吃人这件事是种很明显的异常行为。
白纯里绪拼命地摇起了头,发出怪叫。
“没用的东西。”
罗德松开了他,不再逼迫他喝血,而是像是看待垃圾一样嗤之以鼻。
“本来以为你的起源是【进食】,所以会是个和我谈得来的家伙,结果……嘛,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还留有人性的家伙,我不需要。”
白纯里绪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对不起……我其实并不想杀他,我只是……”
呲
白纯里绪说到嘴边的忏悔之语,就到此为止。
那是因为罗德手中的长刀贯穿了他的气管。
“既然还是半吊子的人类,就用人类的办法偿命吧。”
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没入自己喉管的冰冷刀刃。
人体还真是脆弱啊……白纯里绪再一次认识到这一点。
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用泛红的眼睛瞪着他,嘴巴颤抖着发出奇怪的声音。
从口型看来,似乎是在重复着提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我……
为什么不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因为啊。”
罗德从他的脖子里抽出长刀,轻佻地退后数步,防止喷射出来的鲜血沾上衣服。
“我讨厌软弱的家伙。”
处决了白纯里绪,罗德将九字兼定收回鞘中。
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这里,而是站在原地发起了呆。
本来是打算把白纯里绪吃掉的,因为他是稀有的、异常的、疯狂的【进食】之起源,对于罗德来说是难能可贵的素材。
不过嘛……看到本人之后觉得这家伙太恶心了所以没下的去嘴。
而且还有向我家式告白的这份私仇在里面,于是罗德临时决定杀了他。
“……这样的话又要被橙子敲一笔了啊,处理尸体这种事可不能麻烦两仪家。”
罗德一边说着,一边向巷子更幽深更黑暗之处走去。
就在这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微微侧过脸来,罗德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扬起了讥讽的嘴角。
“”
罗德离去了。
随后,一位身穿黑斗蓬大衣的男子从透明的结界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男人的身材瘦长、筋骨结实,好像在烦恼什么般,脸上的表情很苦闷。
虽说这个名叫荒耶宗莲的男人平时就是这么一副苦行僧的表情,但今天却格外地苦闷。
原因的一方面,是自己物色到的“用来让两仪式觉醒起源的棋子”,就这么被人先声夺人地毁掉了。
更一方面则是
“那是在……对着我露出嘲笑”
……
……
……
数周后,观布子市的一家医院的病房中。
白色的空间里,有一位年轻的女性坐在病床上。
她的长发柔顺而乌黑,容貌也称得上是端正,但肤色却呈现出病态的惨败,眼神也非常空洞。
既然瞳孔中毫无光亮,女性也依旧侧过头,透过窗户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女性的这个状态,医院里的每一个人都司空见惯,但也谁都没有在意过她。
事实上,她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超过10年之久了。
从小她就卧病在床,被困在名为医院、名为疾病的牢笼中。
女人的名字叫做巫条雾绘。
古老的纯血种,巫条家的祖上似乎是祈祷方面的专家,本性看来则是靠诅咒维生。
巫条[fujoh]这姓氏,说不定是转自不净/巫净[fujoh]。
而巫条雾绘的的家系,也将在她这一代断绝。
在她住院不久之后,父母与弟弟便意外身亡。
后来,据说是父亲的朋友代为支付了她的医药费。
巫条雾绘也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名字就像和尚一样难记的男人。
今天也是一如往常毫无变化的一天,病床上的巫条雾绘衰弱的身体正微微发抖着。
就在这时,理应不会有人拜访的门被打开了。
虽然听不见脚步声,但来访的人物带着强烈的存在感。
那访客是一位少年。
消瘦的体格,脸上的神情轻浮而阳光。
巫条雾绘在医院里观察过许多人,但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
恐怕这个人是我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存在吧。
罗德在病床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随后他什么话也不说地,开始埋头削苹果皮。
就好像“说到探病剧情就是削苹果,所以我也要削苹果!”一样乱来。
三分钟后。
“啊疼!切到手了!”
罗德一边叫着一边含住手指,这时他才终于转头看向了巫条雾绘。
在被他注视的瞬间,巫条雾绘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令人恐惧的闭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