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眼,浓烈的血腥气就扑鼻而来,左臂也传来阵叫人无法忽视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了的痛感。
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耳边,又突然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明显属于老虎发出的低吼。
哦豁,刚来就搞这么刺激的吗?
反应过来现在正是佘白榆丢下岐独自面对虎群,只自己一个人离开的那个时间节点之后,白榆心又凉了大半。
毫不犹豫地转过身,他拔腿就循着传来老虎低吼的那个方向跑去。
呜呜呜,天爷哎,岐可不能有事啊,他要没了,自己不就成了罪人了吗!
另一边,那个被白榆关心着的主人公岐现在情况也着实是有些糟糕。
拖着瘸腿,他好不容易爬上了距离他最近的一根树,但还没等他喘口气,用脑袋撞、用爪子抓,看能不能把树弄断,又或者是把他从上边晃下来了。
豆大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岐紧闭着眼不敢往下看,全身上下到处是伤,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他那已经没了好几年的,亲亲太奶的声音。
他听到她在慈爱地叫着他的名字,问:“乖乖,你这是又到哪儿调皮去了,这么多伤,都找不出一块好肉了,是不是很痛啊,过来让太奶给你吹吹好不好呀?”
岐脑袋晕晕乎乎的,手也开始脱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从树上摔下去。
好痛啊,真的好痛好痛,他过去,太奶真的能给他吹吹吗?
想着,岐慢慢地就松了手,就和小时候一样,每次顽皮刮坏了衣服,他就爬到树上去躲着,直到太奶一口一个乖乖地过来哄他了,他也终于像只鸟儿一样跳下去,然后跌进她的怀里。
白榆已经化成了兽形,明明是在爬,但速度却快得像是在底座上安了个火箭感觉下一秒就要飞了,而他经过的那些地方,无一不是乌压压的倒了一大片树。
好不容易要到了,又见树上那人晃晃悠悠的快摔进老虎嘴巴里面,白榆一整个目眦欲裂,伸出经典尔康手大喊:“不要松手啊!岐!你快睁开眼睛把你屁股
生怕岐被老虎嚼吧嚼吧吃了,白榆喊得嗓子都破了音,林子里的鸟雀都给他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喊完,白榆也刚好到树底下了,他一个猛龙过江一个长蛇摆尾,只听几声惨烈的虎啸,再然后,刚才还蹲岐下边等着吃自助餐的老虎就消失了小半。
伴着砰砰几声重物被甩飞在地上的巨大声响,岐的意识逐渐回笼,双手双脚抱紧身下那树干,刚睁开眼,就恰好和树底下那只正对着老虎大开杀戒的,通体墨绿色的庞然大物对上了视线。
这是……佘白榆?
是幻觉吗?
他明明前不久才丢下自己走了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而且,他不是向来不喜欢和部落里其他兽人扯上关系,也向来不会主动帮助别人的吗?
在岐胡思乱想这段时间,白榆已经把虎群解决干净了。
尽管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兽性体型巨大又力量强悍,但老虎的数量摆在那里,之前又还受过重伤,于是打斗时,白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又添了些新的伤口。
用尾巴甩飞最后一只老虎,白榆也力竭了,强撑着对岐说了句回部落报信,他脑袋一歪,就砰的一下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尘土被激起,纷纷扬扬飘起又落下,白榆原本漂亮的墨绿色鳞片已经变得灰扑扑的没了光泽,上面满是黑红脏污的血渍和纵横交错的伤痕。
看白榆晕了过去,岐先是愣了好几秒,接着,反应过来,用力翻身让自己从树上跌落下去。
受到冲击,伤口又是一抽一抽的痛,岐眼前发黑了一阵,意识却比之前趴树上时清醒了不少。
虽然想不通白榆为什么明明已经丢下了自己独自离开,现在却又愿意在这紧要关头重新赶回来,但不可否认的,他确确实实是为了保护他而身受重伤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