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小楼一言不发,夜莺愈发紧张。
“大寒以来,绥山灾情不断,最可怕的就是这红雨降下的疫病,有些人淋了雨咳嗽个半个月,皮肤烂了又结疤,丑是丑了点,但好歹活下来了。有些人淋了雨大病不起,溃烂而死。每家每户都有人死,最可怕的是死孩子的人家,夜夜泣不成声,到了夜晚,外面下着雨,房子里村民们哭丧着,简直人间地狱,人间地狱。”
“百姓疾苦自有皇上操心,若皇上不操心,自有老天操心,轮得到你来管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儿活了过来”
“我倒是对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是不是极药师会一会便知分晓。”
行至绥安府前街时,街边的小贩见有陌生人到,纷纷上前兜售蔬菜和水果。
“请楼主原谅。”夜莺忽然语气沉重,好像犯了什么错。
“是,前方是绥安府,绥安府往东再过两条街就是宴王府,书生是在晏王府外被属下带回来的。”
“那和神迹有什么关系”
“楼主,七里街是绥安府最繁华的街市,今日这副景象,想必百姓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楼主可有什么打算”
夜莺见状,拿了些碎银,打发小贩离去。小贩做贼似地一把抓过银两,跛着腿,连滚带走的钻进了一旁巷子里。
“神迹,去看神迹去了。”
“属下见您前几日忙于那位姑娘的事,后来您又受伤,属下私自做了决定暂时没有把书生已到洵雾阁的事告诉您。”
“神迹什么神迹”见老乞丐不答,夜莺之好又拿出些碎银。
“自然如此。伞呢”
“若这位书生是六极堂的药师,其他的司侍是不是也已经苏醒了”
“非但活了过来,听说身上的伤口一个都不见了,只是没再开口说过话,整天就这么呆坐着。这对全家来说也已经是很大的安慰了,毕竟人没死,还好端端活了过来。”
“大皇子真是好人啊,一直守在绥安府,守着这方百姓,可这天灾无情,红雨饥荒不断,不知道多少人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淋了雨是会着凉的。”
八殥八泽的云气凝成雨水降落九州,滋养大地,如今这粮食种出来竟毫无本来的颜色,难怪灾情连连,岂是简单的天灾可以一概而论。
“一周前,李衙役家的二女儿染了病,家人不想看她在家里这么溃烂而死,入夜以后,偷偷去到忘忧湖,找了个石头绑在女儿身上,可怜那女孩才4岁,什么都不懂,连哭声也痛没了,趁着月色明朗,这家人就把女儿投入了湖里。谁知道,第二天早上,祭祀的村民看见一个女孩蹲在湖边,一番打听方才知道是前一日夜里李衙役家扔下去的二女儿。”
“此人现在何处”
“大皇子”夜莺朝叶小楼望去,后者摇了摇头。
老乞丐捧着馒头,两眼凹陷在眼眶中,仅一丝缝隙透着微微的光。
“当地人还以为大皇子和他们一样在受苦。”夜莺愤愤不平。
叶小楼莞尔一笑,好像完全没把大皇子的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