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小玉浑身是伤，跪在地上。

“竟然是琴影。”一人惊诧道。

“我做不到，师傅，我做不到，宫音不正，一切皆是错的，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而要正宫音，我如何能让太阳在这个时候为我升起。”

“小玉。”

四圣怒道：“当年那女子以吟唱开弦，先奏《白雪》后弹《别鹤》，导致数万百姓遭洪水之灾，家破人亡。”

“我也看到了，掉下去的是个孩子。”

一招刚落，四圣再出合力——四海平关。

四海平关，封元魂。

“今日你招来的千军万马，不知道又使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来日，我四人必将你元神俱灭。”

小玉自然听不到这些，只觉胸中滚烫，全身皮肤纹理透着火红炽焰之光。

四圣睁眼，只见流云翻飞，金戈起，角、羽齐发，高亢连绵，一时间哀怨踌躇化作慷慨激昂，点水成冰。

四圣喊道：“来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回来寻仇了。今日便要你知道何为大道无情。”

“琴影又如何，宫声不正，她不可能破得了四海平关，而要正宫声，除非她能让太阳在半夜出来。”

冥冥中，休光微微透亮，自小玉颈上滑落，浮于夜空，小玉的玲珑晶忽闪忽灭。

清英剑倏然间化作琴弦，而雪因的那张琴此刻正捧在小玉手中。

一朝战歌起，水汽迷漫，却又在变宫处，盘桓不前。

小玉浑身是伤，一身杏色衣裳染满了鲜红的血迹，叶小楼将她搂在怀中，仿若搂着一团足以将他灼伤的火。

小玉已然听不到任何声响，已然与天地琴瑟之声融为一体。

小玉的招式也已发出，天地间沉吟阵阵，于变宫之处，盘桓不前。

人当然不能摆布日月星辰。

大道遍四方，执念盘指尖，

世间皆悲苦，不如归来处。

要在黑夜中开出一道日光，这是逆天而为。

话音渐远，林中一片大火，大火烧尽了所有的竹叶，只剩黑焦遍地。

最后凝聚成一式“破灭飞空”，四海平关瞬间破碎如琉璃散落一地。

此时，清风烟雨再起，清英琴上，宫声，徵声相互验证。

“没有看清，也不重要了，这样摔下去断然是毫无活路啊。”

“小玉。”

“师傅。”

只待夜空中穿透黑暗的一丝阳光——正宫声。

若是魍魉之辈，定然躲不过四海平关的纯阳攻势。

竹林，不再只是他们的阵场，战火纷飞，杀伐之门已在天穹之上大开。

繁复而浑厚。

四圣却是愈发从容，“昔日那妖女胜你十倍，最终也只得逃回水中，今日妖女再现，难怪天下大乱，若不除你，四圣颜面何存。”

小玉跌跌撞撞，懊恼羞愧不已。

“可是盗墓的女孩”

“临幽城本就处在火炎一带，哎，只怕是，你说盗墓的最后摔死在地下，是不是天意啊。”

说话的这些人，正是之前在林外守了几日的当地百姓和赶来帮助他们抓贼的栖霞山弟子柳英。

这些人从此以后，不论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睛，瞳孔间永远印上了今晚的火光，再也没有熄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