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前去，迟恐有变。

秦炎走出记忆，缓缓道。

风尘滚滚，烈焰如刃。

“不美。”

“桃，你没有死是不是”

女子仰天一笑，笑声令人魂散九霄，骨软筋酥。

秦炎的脸上愈发痛苦，眉目紧紧挤成一团。

行至凌云峰时，适逢三月，桃尽嫣然。漫山桃林中，两人流连春色之时，桃说，有些口渴，秦炎便转身去找些水来。

秦炎的心也跟着死了，只是没有死的那么干脆，他的心是一天天死去的，一边感受着痛苦，一边慢慢凋零。

世上没有一个男子能忍受这样的娇艳欲滴。

刚走出百步，对岸狂风肆虐，埙声悲怅。一人一马跃江而过，一道银光落入林中，如江上横空架起一道碧玉仙桥。

“师兄，你不喜欢我了吗师兄”

秦炎远远望见，也被这景象震撼。稍稍犹豫了片刻，左手提剑，右手执水壶，朝着桃飞奔而去。

“我也觉得不美，这平民百姓家怎么能与金陵城的人相比，金陵城的人又怎可与皇宫里的人相提并论。

说着，少女的眼角留下泪来，热沙滚滚，那眼泪是一片片殷红。

她的头发向后飞散，失去了颜色，杂乱无章地朝四面飞去。

“要不然，你把我的人头也取了去吧。既然你喜欢。”

秦炎强忍着痛苦问道。

“我死了，师兄。我早死了，你忘了吗你又忘了，师兄，桃早就死了。”

师兄，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我倒是希望，你留在后蜀，没有回来过。”

她被选为秀女入宫，原本应当许配给大皇子。

一个男人的凋零。

抽出他每一丝灵魂，打了结，放进沸腾的油锅里。

大齐在和后蜀的交战中是吃过亏的，若不是天助大齐，只怕今日这脚下的土地早就换了主人。况且，凌云江外仅后蜀一国独大，东边虽有禺安国，但禺安国安居一隅，受后蜀照拂，根本不会插手后蜀进军齐国一事。

“唯有如此，才可能留你一丝魂魄，在这凡尘间，与我为伴。”

后蜀皇帝性情古怪，难以捉摸，说他荒淫酒色，宠信谗臣谄媚之言，确是事实。若说他相信妖魔之谈，沉迷炼丹仙法，网罗各地妖蛊修道之人，也所言非虚。

告别一个至亲，虽然不舍，但秦炎知道，他可以在她身边远远守护着她，守护着她和她丈夫的天下。

“是的，你已经死了，几年前就死了。”

“师兄。”

赶到时，只剩下一段桃枝，静静躺在桃方才站立的地方。

秦炎失魂落魄，慌张无措，只知道方才那道仙桥自江对岸而来。那里已经不是大齐的土地。

没有什么不对，他心甘情愿。

他应该自私的更早一些。只是桃何时给过他机会，桃要的也不仅仅是一个男人的心，她想要的恐怕比拥有一个男人，一个世间最高贵的男人还要多。

少女的声音也变得高高低低。

秦炎忍不住闭上眼睛，少女的形象仍然清晰可见。

桃的手从身体上落了下来，然后是腿，分散的脚趾，接着，皮肤和肉也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