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从秦炎口中说出来，更是有如千金之重。

秦炎的声音中有几分绝望。他这样的人如果绝望，泽竽想不到即将发生的事还有什么可能挽回的余地。

泽竽又想——这就是人心吧。

天魔之界，当年由天界七十二修者布下，此界既无五行可参又非虚非实，魔世永远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打开天魔之界。

“为何如此是因为当年凌云一战被燃火异兵逼入困境吗”

潘郎身体很重，秦炎又受了伤，好不容易将他拉回洞中，只听刘二来报，“还剩不到八万人。”

谁也不知道天魔之界究竟在何处，更不知道如何将它打开。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当年魔世三皇的分身并没有在凡间彻底消失。只要有人祭拜，有人潜心修炼，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埋下魔世的种子，假以时日，这种子长成了苗，长成了树，开枝散叶.

后蜀，从皇帝到百姓，人人信奉巫蛊之术，祭拜鬼神，年复一年，魔皇之血渐渐温热，最后苍灵再世，一切都是有缘由的，都不是突然出现的。”

“你说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不可能。”

如果我们能阻止巨灵之怒打开凌云结界，也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巨灵的阵法无人可破，只怕，惊涛骇浪，凌云山崩。所以，不能再死人了。”

秦炎目光中难言诧异，没想到这个跟着宇文长，行为古怪的棺材师竟然有如此的救世之心。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不过是异鬼作乱，我去收了它便是了。”

潘郎大喊着冲出山洞，秦炎一把将他拉住。“你去不过是白白送死，我说过，不能再死人了。”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后蜀正在帮助魔世再生，何况后蜀的小皇爷，正是魔世三皇之一的梁皇苍灵。

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下一步，就要看巨灵了。

秦炎遂即下令，“从山后撤退，连夜撤往绥山。”

“你很聪明，事实也的确如你所言。魔世的威力恐怕当今皇帝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害怕，害怕到尽可能离这些东西越远越好，你可知道，皇帝曾颁下圣旨，民间不可抚琴，就因为琴音可通天地，他惧怕一切异族，一切与凡间无关的东西。”

“我不知道。”秦炎如实回答。“但是我知道不能再死人了。

“凡人的恐惧。”泽竽并不理解秦炎这话的意思，他说的没错，凡人的心思的确难以理解，比水界的人复杂得多。

天魔本无界，但一旦有了界限，便不能再打开。再任由日月弥漫，天地间悠悠荡荡，杳杳冥冥。

刘二站在原地，拳头捏得青筋爆裂。

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惴惴不安，死那么多人，凡间就算不没入洪荒，也再也无可能有今日之盛世。

“我不知道，但若真是如此，即使天魔之界也会有漏洞。到时候只要魔世三皇想要冲破结界，他们就能在凡间行走。如入无人之地。向来维护凡间的水界若是想要离开水下踏足陆上，也是轻而易举。”

“不，是恐惧，只有凡人才会有的恐惧，这是天界和魔世不会理解的情感——凡人的恐惧。”

“为什么不去”秦炎怒道。

“秦将军，去去不了，山后地火烧得愈来愈旺，你说皇子妃求来的雨怎么就下不到山后。将士们别说撤出凌先峰了，就连落脚的地方也都快没有了。我们是要被大雨和炎火困死在凌云山了呀。将士们已经说了，与其困死在这里，不如出去杀个痛快。”

“胡闹，根本没有敌人，杀谁去”潘郎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