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长细细寻思了一番,一来他也的确没有解开天绝乾坤阵的办法,二来,他相信,就算是水界,也没有办法破了天绝乾坤阵,将秦炎救回来。
既然水界和凡间都没有办法,秦炎还有什么办法回来呢
只是现在,还远远没有到他能笑的时候。他要忍着,忍常人所不能人,成就常人所无法企及的大业。
虽然他还没有找到六极堂最德高望重的司侍——斫琴师桐仪,想要成为六极堂名正言顺的堂主,如果能有桐仪出面推举他来出任堂主,恐怕没有人会反对,就算是没有找到六极令,也有足够的信服力。
最令宇文长不安的是,虽然仅仅见过叶小楼一次,但是在他的身上,宇文长闻到了一种熟悉且可怕的气息。
杀手的刀必然是不干净的,但是镜往楼这把杀人的刀,仿佛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刃。
又因为上一次在栖霞山吃了亏。要不是叶小楼忽然出现,安竹焉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也算是替父亲报了仇。
秦炎消失以后,只有叶小楼是他琢磨不透的。
世事如棋,人人皆可为棋子。
万年修行他参悟到的是,等待方有真知。
一箫一曲扫魔荡,秋水泪寒色渺渺。
他不会轻易做出判断。
为了清除朝廷内与宇文家有旧怨的官员,宇文长曾暗地里周周转转,委托镜往楼除去一名朝廷官员。
星空仍旧若影若现。
一步被动,也可能转为主动。
没有人能听见。
修者中也有人察觉到了这道想要看尽一切的目光。
留意这道目光的是一位卷宗的书写者。
星星白发逐遥恨,鬼语相邀日西驰。
这场大戏有多大
他在原地转了一周,透过深邃的天空,几乎望到业障大殿的烛光。
可惜桐仪在几十年前和六极堂前任堂主一起失踪了。现在找到任何一个都机会渺茫。
对于一个回不来的人还有什么事值得担心呢宇文长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他的喉间也发出了细微的笑声。
好在这件事,现在看来也并非什么坏事,可能天穹流管一事,对他而言还大有文章可作。
所以,宇文长才需要找到唤醒六百死侍的办法,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他只能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
卷宗的书写者看到了,云层仍然遮挡明月。
对凡人而言,水族是异族。水族自然也认为凡人对他们居心叵测。
在寂境的人,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事情办得天衣无缝,称得上尽善尽美。
这个计划,即使潘郎也不能知道半分。
月圆刚过,明月就藏到了深色的云层后面,苍穹一片昏暗。
明明是收钱杀人的事,却好似为天下除了一个该除之人。
一种可怕的优美。
但即使是修者的智慧,也未必总是对的。
对错只在当下,而世间万物衍衍不息,从不停留。
这便是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