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赛谣的手有些微颤抖,她把头垂得更低,吸吸鼻子,很小声地跟陈濯说了句:
“……谢谢你。”
苏楠接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了解了情况后,她主动留在警局陪赛谣处理这件事,顺便拜托夏子澈陪陈濯去一趟医院。但陈濯觉得没必要,比起自己,他还是更关心被送去宠物医院的云彩。原本夏子澈让他回去休息,说他一个人去就好,但陈濯坚持要和他一起。
云彩本来就是只身娇体弱的小猫咪,又被赛康很大力地摔在了地上,目前情况有些不太好,正在做检查。
陈濯坐在外面等着出结果,他坐在宠物医院大厅的小沙发上,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夏子澈之前一个人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陈濯独自等着,一直到他迷迷糊糊睡了一小觉,才有人推开医院大门小跑着过来坐在了他身边。
这人浑身都是运动过后的热气,陈濯睁眼看看他,意外地发现他还拎了个装着药膏的塑料袋。
“药店早就关门了吧你在哪买的药”
“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远吗”
“不到两公里,不远。”
夏子澈声音有些低,他低头拆开药膏,用棉签沾了一点,去擦陈濯脖颈上那一圈指痕。
药膏冰冰凉凉,擦在伤处有些痛,陈濯轻轻“嘶”了一声,抬手接过夏子澈手里的药膏和棉签:
“我自己来吧。”
夏子澈闷闷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只看了陈濯一眼,然后乖乖地坐在一边。
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太过沉重,这个活宝现在安静得有点反常。
原本陈濯只以为他是被吓着了,加上担心赛谣和云彩,才闷着不说话。但等他偶然抬眸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家伙似乎有点不对劲。
夏子澈从刚才起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他坐在陈濯身边,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陈濯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觉得这人僵硬得像一尊雕塑,浑身上下都是低气压。
陈濯微一挑眉,伸手拍拍他的胳膊:
“夏子澈怎么了”
“……没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陈濯却听出了他话音里压着的情绪,似乎有点难过,还有些委屈。
“不信,到底怎么了赛赛那边有我妈在,云彩也吉猫有天相,别担心。”
陈濯语气很温柔,不自觉拿出了哄小孩的意思。
“……不是因为那些。”
然而夏子澈却好像完全没被安慰到。
“那是因为什么你别用后脑勺对着我,转过来,看着我说。”
“……”
夏子澈不说话了。
陈濯抿抿唇,索性伸手扶着他的脸,把人硬掰了过来,但等看见夏子澈脸上的表情,他却微微一愣。
夏子澈好像一只委屈小狗,他撇着嘴唇,眼圈和鼻头都红彤彤的,一双眼睛水汪汪,被陈濯掰过脸时,眼里豆大的小珍珠止不住往下掉。
陈濯人傻了,他没想到夏子澈这么大个人了,还会偷偷哭鼻子。
他赶紧用手给他擦擦眼泪:
“怎么哭了”
夏子澈还是不说话,只有眼泪一个劲往下流。
他看看陈濯唇角和脖子上的伤痕,又低下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今天发生的任何事都不是你的错。”
“有错。”
夏子澈吸吸鼻子:
“我没保护好你……”
顿了顿,他补充道:
“你们。”
陈濯听见他委屈巴巴的话,只觉得心软软:
“这不怪你,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但如果我当时跟你一起回去,或者我替你回去,你就不会受伤了。”
夏子澈抬手擦擦眼泪,眼睫毛上都是亮晶晶的泪水:
“那混蛋掐你了是吗你疼不疼”
“不疼。”
“不信。”
宠物医院大厅冷白色的灯照得夏子澈皮肤有些苍白,他重新拿过棉签和药膏,努力忍着眼泪,安静又小心地替陈濯擦药。
陈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所以,后来,就算过了很久,陈濯也经常会想起那天。
那是个一点也不安宁的秋夜,曾经说过自己不会因为任何事不快乐的少年掉了眼泪。
那年他们十六岁,他红着眼睛,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闷闷同他说:
“没有下次了,陈濯。
“只要我在,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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