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军队归来, 朱元璋于奉先殿设庆功宴,赏金银财宝,赐儿女婚约。
圣旨念及的少女们纷纷羞涩垂眸, 少年们则调转视线,欲睹未来枕边人?的风采。
秦王朱樉看清躲在卫国公邓愈身后的小?小?少女,先是?一喜,随即嘀咕了句,“父皇、母后到底是给我赐王妃,还是?女儿”
那小?姑娘,才多大点年纪!
他有些?烦闷的豪饮了杯酒, “也罢,既然是?她,多养些?时日也无妨。”
前后不过片刻时间,秦王自言自语说服了自己。
离他座位最近的太子与太子妃, “......”
酒宴过半,时不时有人?借着更衣的名头?离开座位。
太子夫妇再次送走位来敬酒的勋贵, 也默默退出了殿......
他俩小?年轻, 到底喝不过常年混迹军营的糙汉子们。
常乐抬起胳膊闻了闻自个满身的酒味, 嫌弃地直皱眉头?。
朱标揉揉晕胀的脑门,“有爹娘在, 我们先回春和宫吧。”
常乐自然没有意见,能摸鱼时, 那必须珍惜摸鱼的机会。
夫妻二人?步履生风, 匆匆绕过中左门......
左边有位姑娘在慢慢走着,远远瞧着像是?魏国公徐达长?女徐妙云, 估摸着她是?要去更衣。
太子与太子妃粗粗瞥过一眼,自顾自转向在前右方的春和宫。
可左边突然传来动静, 朱标和常乐不约而同?停了脚步。
只见从斜刺里闪出来的,十三岁的吴王朱棣高?昂着着下巴,“你就是?徐妙云”
他目光极其无礼,又肆无忌惮的来回打量着徐姑娘。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动自发藏身在香樟树后的常乐,难以置信,“那是?朱棣”
封狼居胥的永乐大帝,年轻时是?个街溜子么
被自家太子妃拉着藏身香樟树后的朱标:“......”
那绝对不是?我弟弟!
最淡定的是?徐妙云,她神色自若,边恭敬行礼,边从容应道,“徐氏妙云见过吴王殿下。”
朱棣继续昂着头?,挺着胸,“听说你是?什么女诸生”
徐妙云沉着依旧,“虚名而已?,妙云惭愧。”
朱棣煞有介事点点头?,口出狂言,“不管你是?女诸生,还是?什么生,你听好了,本王只喜欢温柔的王妃。”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虚,都没等他未来王妃回应,朱棣一甩头?发自行消失在拐角......
徐妙云依然淡定,前提是?忽略她微微抽搐的嘴角。
又免费看了场好戏的太子和太子妃:“......”
宫道恢复宁静,苟着腰的常乐吸吸鼻子,嫌弃道,“酒气好浓。”
她夸张地跳开三步远,边挥着两只手扇风,边脚底生风窜回了春和宫。
君子翩翩如玉,仪态万千,朱标断然做不来有损温雅形象的追逐姿态,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妃仿佛一只蹁跹的蝴蝶逃离远去。
春和宫内,晚星、晚月早已?备好了热水。
常乐第一时间把自己关进浴房,迫不及待卸掉钗寰,宽衣解带,整个人?浸入温热的浴池。
门口方向传来脚步声,她趴到浴池边缘,随口吩咐道,“晚月,给?我摁摁脑袋,酒喝太多,头?疼。”
那道脚步声似乎顿了顿,随后传来传来淅淅索索的布料摩擦声。
常乐自臂弯里抬眸,一道挺拔的身影自屏风后转了过来,修长?有力?的四肢,瘦而有形的胸腹......
窗帘紧闭,灯火未燃,热雾腾腾的幽暗浴房,那些?沉沉黑夜里的记忆自脑海深处席卷而来。
常乐酒意熏染的双眸,紧随漫步而来的笔直长?腿,他缓缓跨进浴桶。
恰能容两人?的狭小?浴池,他伸直腿坐到自己身边。
少年骨肉匀称的肩胛骨连接充满力?量的肱二头?肌,仿佛是?块浑然天成?的白玉,常乐难以自控的凑过去轻咬啃噬。
头?顶传来声压抑的闷哼,常乐迷瞪瞪掀起眼皮,满池水雾仿佛聚拢于她眼底,湿漉漉的澄澈空明。
朱标揽着她腰身,把人?抱进怀里,面对着面,呼吸可闻间是?浓烈的酒味,常乐软柔无骨,似融化的春水,任由自己随着他沉浮,享受。
自浴池,辗转软塌,穿过与卧房相连的暗门落于锦床,常乐舒服到累极而眠。
女子因心动而欢愉,意识归于虚无的那刻,常乐混沌间闪过雷霆之语。
醒来,帷幔四合的床内暗黑仿佛正直深夜,她像只宝宝被拢在暖融融的嘎吱窝里。
酒意渐消,睡意朦胧,常乐贴在少年的臂弯里细细嗅他的问道,淡淡的草木气息,令人?着迷,她藏入他颈窝,与他紧紧相黏。
始终微阖着眼眸的少年,嘴角几不可查勾起抹弧度,他托着她后腰,助她贴进自己身体。
半掩的窗透过丝丝缕缕微风,带起帷幔轻扬,夕阳橙黄的光洒落,满室温柔静谧。
常乐懒洋洋地使唤人?,“好饿,好渴。”
锦被滑落腰际,朱标稍稍低头?,是?她染着红梅的雪白肩峰,他抱负似的狠啜一口,随即起身去够茶碗。
常乐拢着锦被娇娇睨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水。
朱标将剩余的半碗一饮而尽,又去给?两人?取来干净的衣裳。
一盏煤油灯点亮,显露床边静悄悄立着的,四根细圆柱子支起的怪异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