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方遇发了位置,在治疗室外头坐了没五分钟,他便过来了,和沈孜孜一起。跑过来刚要问情况如何,治疗室的门开了,温时卿和陆衍前后出来,摘了口罩,相互说了几句姜芥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后,就听温时卿冲他道了声“谢谢”。
见陆衍走远了,方遇和姜芥齐齐凑上去,问:“怎么样了”
温时卿折了口罩放大衣兜里,语气凝重:“是二度ii型房室传导阻滞,需要做手术植入心脏起搏器,今天先安排入院,做个术前检查,等你们家属签字同意手术后,就可以安排时间做手术。”
“你给姥爷做手术吗”姜芥问。
“不是。”温时卿说,“姥爷这个病症属心内科,是刚刚的陆医生做。”
方遇想都没想:“那就直接签字手术吧。”
“对医生。”黄双蓉这时也道,“你安排一下,给他手术吧。”
温时卿:“嗯,现在还得等术前检查做完后,才能签字然后安排手术室。”
话说完,治疗室的门再次打开了,两个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方嵘躺在床上,罩着氧气面罩,此刻恢复点意识,两眼微微睁着,缓慢的在呼吸。
几人就跟着病床一路到病房里。而后,方遇和沈孜孜去办住院手续。
温时卿过了下班的时间,回病房换了衣服又上来,站在病房门口看姜芥陪着姥姥坐在床边,垂头给她发了条消息:[回头。]
姜芥手里手机震了下,一看消息,下意识转头朝门口看去。
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立在门边,身形修长俊挑,分明精致的轮廓被外头走廊的日光灯打上了层阴影,深深浅浅中越显得五官立体。
他冲她无声地招招手。
姜芥回头看眼姥姥,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出去。
“怎么了”她问。
他抬手将她垂下来的碎发拨到耳后:“吃过饭没有”
姜芥摇头:“半路接到舅舅电话就直接过来了。”
温时卿:“姥姥也没吃”
姜芥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
“去和姥姥说一下,我们出去买点吃的。”
姜芥眉目低垂,一脸沮丧地摇头:“我吃不下。”
温时卿手搭上她脑袋,揉了揉,沉着声:“吃不下也得吃,不吃饭晚上一夜怎么熬姥姥本身有高血压,过久不进食血压会高的。”
闻言,姜芥撇撇嘴,妥协:“好吧。”
“和姥姥说一下。”他眉峰动了动,哄着,“乖。”
姜芥再次进去,和姥姥说了几声后,后者抬眸看了眼门口的温时卿,微微一笑应下:“嗯,你去吧,不要买太多,我喝点粥就好了。”
“好。”
-
方欣和姜继诚的电话都关机打不通了,姜芥想着应该在飞机上来延川的路上了。听姥姥刚刚说,大舅和小姨这会儿也从沂市马不停蹄的往延川赶了。
延川是b省的省会,也是全国几所一线城市之一,属b省最发达的城市,不论是医疗设备和医护资源都是省内首屈一指的。所以把姥爷留在延川治疗,家里所有人都无异议。
姜芥没什么胃口,只简单的吃了一小碗的猪肝粥,温时卿见她如此,眉头又打结:“不吃了”
姜芥推开,神色恹恹:“吃不下了。”
温时卿默了会儿,也不多勉强她了,大不了晚点再给她送吃的。而后,他叫了服务员打包了一份清粥和几样小菜。
等取了食物,便牵着她往医院去了。
……
夜幕低垂,这夜的天黑沉的似泼了墨,浓雾笼罩,像块巨大无比的幕布,看不见寸点星光,越给这忧愁的夜晚添了几分压抑。
去往住院大楼的路上,要经过一座小石桥,桥下的河水浅到见底,偶有塑料袋和饮料瓶飘浮而过,说清也不清。
桥头安了两盏路灯,飞蛾集群地在那光线下,为了追求光明和热量,不知疲惫地翻飞抖动。
姜芥就握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着。
……
“温时卿,你怕死吗”
良久,她突然开口,那淡然的语气,仿佛在询问平常事。
温时卿面上一愣,还没出声应她,只听她又道:“我本来以为,我很怕死。可原来不是。”
这话,小嘉曾经也问过她。
她的回答是什么来着哦,她没有回答。
“最让我恐惧的,”她说,“是将来要亲眼看着我身边最亲最爱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她侧头过来,抬眸望着他。夜色中,他只见她一双眼比星河还要璀璨:“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自己的离开,能比他们,甚至比你……都早……”
“不可以,不可以!”最后的音节刚落,温时卿忽然抬手猛地将她揽进怀中,手里的力度大到指尖都陷进她肩上的肉里,脑子都有一瞬乱了分寸,语气慌乱地说着,“不可以……若是如此,你让我怎么办”
从医这么多年,他看惯了生死,甚至经历了温时屿的离世,可唯独她的离开……
他连想,都不敢。
……
“温时卿。”她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抬手环住他,憋了许久的眼泪,此刻终是忍不住缓缓滚了下来,声音都在发涩,“我姥爷他……会没事的吧”
陆医生出场!!登登登登!客串一把!!记得留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