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年虽说文不成武不就,但好歹是念过几年私塾的。他接过那张纸看了看,惊讶地抬头问道:“是不是写错了我明明只欠你们十五两银子。”
杜云年就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人家经营赌场的,自有那吸引赌徒的一套套路。像杜云年这样的,身上的衣着虽不是绸缎,但好歹是细布,又没有补丁,整日游手好闲,说明吃穿不愁,小有家底。闲汉又是赌场养的托儿,在闲聊中把杜云年的家底摸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家小有薄产,又没甚靠山和后台,就是个附近村的普通乡民,是最好坑的对象。
彪哥还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五天啊,给你五天的时间筹钱,否则我们就会上门去要银子了。到时候闹得满村人都知道,你可别怪我们。”
也幸得杜云年有牛氏这个吝啬而凶悍的母亲,牛氏为了钱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杜云年担心自己欠下重债,母亲一气之下叫娘家侄儿来把他打残了,心里有个忌惮的地方,下注的时候一犹豫,就没敢借五十两银子,只借了十五两。
“哼,十五两你要是刚才老老实实还钱,十五两就十五两了。可谁叫你刚才想偷跑呢差得我们几个兄弟没命地追,这笔账我们找谁要去现如今翻你一倍,还是轻的了。我要是在上头写上一百两银子,你还敢不按手印不成”
有那个肉包子垫底,杜锦宁这一回走路就快了很多。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回了村子。
于是赌场就一点点地套他,先是让他输两场赢三四场,把他的赌瘾勾上来,再引得他越赌越大,最后在他输红了眼的情况下,再让托儿一刺激,让他欠下了赌场一大笔的银子。
此时已经将近傍晚了,杜锦宁回到家,发现陈氏她们还没回来,杜锦寿已经放学,甩了书包往外跑。遇见杜锦宁进来,他也不敢再挑衅,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飞也似的从杜锦宁身边过去了。
为了不遇见杜云年,她也没去寻郑林的骡车,而是直接走回家去。
这才有了杜锦宁看到的这一幕。
彪哥从后面一个瘦子手里接过一张纸,在杜云年面前扇了扇:“来,在上面按个手印划个押。”
这一来二去的,他就认识了城里的闲汉。这些闲汉开始还只跟他聊聊天吹吹牛,后来就引他进了赌场,拿点小钱赌上两把。
他平时在家也不作什么事,只三五不时地挑一担菜来城里卖。每日卖菜的钱都是要上交给牛氏的,但总能扣出一点来。手上有了钱,偶尔便会在城里吃上一个肉包子,甚至下小酒馆喝上二两酒。
杜锦宁进了自己房间前,特意注意了一下隔壁杜云年那个屋子的动静。就听得里面有轻轻的说话声,说什么她在外面听不清楚。她没有停留,打开门进了屋。
那天晚上,小三房一家仍是去上房吃的晚饭,而晚饭仍是姚氏做的。这一回,无论是男桌还是女桌,吃的都是白米饭。除了男桌上多了一盘荤菜,其他的都一样。杜锦宁这一次也没有再拒绝杜辰生的邀请,直接去了男桌那边吃饭。
“二伯呢怎么不见他来吃饭”没看到杜云年,杜锦宁问道。
她想知道杜云年是如何解释他的那一身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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