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就见杜锦宁和齐慕远一起从一辆骡车上下来了,骡车的车夫正是他叫去传信的那一个。
杜锦宁想了想,走到窗前对院门口的汪福来道:“你去关少爷那里一趟,把他叫过来。”
“回去吧,没事。”杜锦宁伸出头,叮嘱了一句,吩咐车夫继续向前。
杜锦宁踢了袁仲秋一脚:“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关少爷说一遍。”
这件事虽是关嘉泽言行不谨引起的,但他也是无心之失。杜锦宁把事情扔给他处理,就相当于在追究他的责任。这样做,是不是不好杜锦宁跟关嘉泽可是好友,她还是关嘉泽叔叔的弟子。她这行径倒显得对关嘉泽的过失太过计较,落了下乘。
关家在贡院附近的院子离这里也不远,跑过去比套车还快些。
“是。”汪福来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可不是他家就在那里,地址在履历上写着呢,他还能跑到哪儿去关家想和对付他,根本就不用抓住他,只需要直接整治他家人就行了。
“怎么回事。”杜锦宁见许成源跟个老头儿拉拉扯扯,而这老头儿她也认识,是漓水县来参加院试的考生。
齐慕远扬了扬下巴,对着瘫倒在地的袁仲秋道:“让他说。”
袁仲秋缩了缩脖子,害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盏茶功夫后,关嘉泽来了,一进门就问:“怎么回事”
进到屋里,许成源吩咐留在小院的汪福来在外面守着,自己三言两语把事情跟杜、齐说了一遍,然后指着袁仲秋道:“现在,怎么办”
他也没问,只静静地看着。
袁仲秋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上车再说。”许成源仍然不肯放手,抓着袁仲秋的胳膊把他往骡车上推。
许成源大喜,朝杜锦宁挥挥手,拉着袁仲秋走了过去。
袁仲秋见实在躲不过去,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得不到位的地方,许成源就帮他补充两句。
骡车走了几十步,姚书棋和江北,以及齐家的忠伯和观棋也赶过来了。他们不放心,所以齐齐追了出来。
许成源有些不明白杜锦宁为何要把事情交到关嘉泽手上来处理。
关嘉泽听完,脸色骤变,抬起头看向杜锦宁:“对不起,我差点给你惹大祸了。要不是许成源,我就……”他后悔得都不知如何表示自己懊恼的心情才好。
“我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追究你的错处。你很快要上京了,京中情况何等复杂,正有人千方百计想找你错处,让你父亲对你失望透顶呢。她要是心狠些,便是要你性命也有可能。你可千万得长点心,一言一行都得十分谨慎小心才好,一定得保护好自己。”杜锦宁道。
这话其实她早就想说了。可人家有正经长辈,轮不到她来教育关嘉泽。但关嘉泽就这样上京,又让她十分地不放心。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是关嘉泽伸出了援助之手,她之后的路才走得那般顺畅。
这份恩情,她一直没报。所以哪怕现在这话再僭越,她也得说出来。要是关嘉泽能因为这件事而改改他的性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今天的坏事也就变成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