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宅怎么这么耳熟呢。旋即曾通判想起,他家隔壁可不就有个“杜宅”么这是杜家人挑着他家摊上的麻烦
这么一想,他的火气就冒了出来,催促车夫道:“快走。”
齐伯昆也知道这事宜早不宜迟,要是让曾通判把折子先递上去,恶人先告状,那他这出戏算是白唱了。
他也是这般想的。这大门自然要放一放,等满城都知道曾家的“杰作”和霸道了,他才会派人来给杜锦宁重建大门。这一次,他非得让曾通判好好喝一壶不可。
今天张威跑来说杨云涛把他的捕头职责给撤了,甚至把他踢出了衙门,曾钰心里就直叫不妙。这会子他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把事情跟父亲说了。
马车还没到曾家呢,就见前面一群人围在巷子里,对着一个方向指指点点。这巷子的人非富即贵,车夫也知道轻重,并不敢再像刚才一样在路上狂奔,只得放慢车速,避着行人往前走。
曾通判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挥手;“去吧,正事要紧。”
却不想他还没到家呢,就听得下人来报,说家里出事了,知府大人都在葫芦巷。他唬得路上催促了车夫好几次。
“爹,您回来了”曾钰惊喜地叫道,叫完后心里又一阵忐忑。他今天似乎闯祸了。
“我近日也忙,总得等这一阵才抽空出来给你新建大门,这段时间你就委曲些了。不过你是我治下的子民,受了委曲我怎么也得给你讨个公道,你这委曲是不会白吃的,且放心交给我吧。”杨云涛说着,朝齐伯昆重新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别,便离开了。
“那幅墨宝值几个钱一桌鱼翅席又能值价几何你们就非得为了贪这点小便宜给人去做打手,我这六品官儿有没有这么廉价你们把我这官职就这么廉价的卖掉了真要做官老太爷和官家少爷不耐烦,那咱们都回乡下种地去。”
不等马车停稳,曾通判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大踏步进了门。
杨云涛闻言,诧异地看了杜锦宁一眼。
只要不是家人在平安问题上出事,那就不是大事。至于砸门,就算闹到知府面前也没啥,只要他说上几句话,杨云涛也不敢不给他面子。
“老爷。”
杨云涛拱了拱手,对杜锦宁道:“锦宁放心,这大门他是怎么砸的,我就叫他们怎么建回来。不光是建好,还得赔偿你的损失。新宅才刚进伙呢,就被人砸成这样,可不能光是赔点银子就了事。”
要是砸的是这条巷子住户的人,可能真惹大麻烦了。谁不知道这巷子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你们今天做什么了老老实实给我说一遍,我看看有没有法子描补。”曾通判向来是个做事干脆利索之人。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先把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要紧。
曾通判一听,目光上移,就看到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写着两个字:杜宅。
“胡闹。”曾通判听得这祖孙两个为了点子蝇头小利就给自己捅了这么一个大漏子,气得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
曾通判一听是这种事,顿时放下大半的心来。
他管着水利这一块,并不是凭着几封告密信就能升官的,还得做出相应的政绩来。所以这段时间他都在县里大兴水利,希望通过这个工程,在他将杨云涛排挤走后,能顺利坐上知府的位置。
这老头儿是谁啊直呼知府大人的名字,而且还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等等,刚才他说什么门生知府大人是他的门生,那岂不是说他的官职比杨大人的还要大这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
“没、没这么严重吧”曾老太爷心虚地道,“不过是砸个门,而且又不是咱们砸的。把张捕头弄下去杨云涛已占了大便宜了,他还能拿你怎么样”
“还不严重公器私用,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捕头是衙门里办案的,不是我私人养的护院打手。这会子你们为了点私人恩怨就帮人出头,下令叫张捕头带人来砸人家大门,而且那大门还摆在那里,根本没有僭越,你道杨云涛是吃干饭的现成的把柄递到他手里,他会不往上报上头会如何处置我,我是被罢职还是降官,下场还不知是什么,这还叫不严重”
曾通判喘了一口气:“再者,我这个六品的通判,能跟四品的知府掰手腕子,你道是为什么还不就有张捕头他们这些人的帮衬。你现在为了帮个无权无势的邻居,就让张捕头被踢出了衙门,不说当捕头,连口公家饭都没得吃了,那些人看了怎么不会心寒他们看到张威这下场,还能全心全意地帮我跟知府对着干他们会不会兔死狐悲,干脆投诚了杨云涛”
曾通判一连串的问题如连珠泡似的,砸得曾老太爷有点晕,曾钰更是听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