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跟关乐和师生相得,关乐和为人真诚,对她从不藏着掖着,她说话顾忌便也没有太多。
说完心里的感慨,他便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关嘉泽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城西的孔府。你要找他自去那里寻他。”
刚才那人十八九岁年纪,容貌跟关正祥极像,一看就是父子,倒跟关嘉泽不大相像——关嘉泽像母亲孔氏。再听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又是在这里遇见,这人是谁,自然一目了然。
这就是他的学生,比任何人都要优秀。
她只静静地做个聆听者,没有多说什么。
她刚还在想,自己来了关家却不去找关嘉泽,不知关嘉泽过后怎样生她的气呢。却没想到关嘉泽竟然没住在关家。
这些年他呆在漓水县做山长,虽名下有些产业,但那都是父辈留给他的,他也只是守成,并没有特意去赚钱。所以他虽相对一般人富有些,但并不是特别有钱。至少京城的宅子不是想买就能买的。
而杜锦宁简直是人生赢家,是所有想要发家致富人的典范。
“老师手里有钱,不必担心。再者,我暂时还不好买宅子。”他道。
想到这里,关乐和看向杜锦宁的目光,既欣慰又自豪。
青木扶着杜锦宁上了马车,小声道:“少爷,这人是谁呀”说话如此没有礼貌。
杜锦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关乐和点点头,这才转身往关家去了。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要是照我以前的性子,那真是想住就住,想搬就搬,只需任性而为,不用多思多想。现在不同了,人到中年,总不好再跟年少时那般任性,有在乎的人,有在乎的事。有了顾忌,做事就束手束脚起来。”
他解释道:“我到京城时,因兄长殷殷挽留,抹不,没有具体给谁,只要是关家嫡支的人,进了京谁都可以住。且宅子大,我们住着也没甚大碍,便一直住着了。现如今我刚从礼部出来,就立刻买宅子搬出去,别人还不定怎么猜测我们兄弟阋墙呢。所以就算我要搬走,也不是现在,起码得等两三年之后。”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有空闲了再说吧。”关乐和道,挥了挥手,“行了,走吧,别太晚了,让你母亲掂记。”
杜锦宁目送他离开,抬脚正要上马车,就见旁边巷口走出来一个人,打量着她问道:“你就是杜锦宁”
关乐和犹记得,他第一次见杜锦宁的时候,杜锦宁面黄肌瘦,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吃不饱穿不暖,为了省一文钱在大冬天要走好几里路回村里。
青木听了,从车窗伸出头去,朝后面张望,想看看那人长什么样,却不想他正跟那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吓得赶紧缩回头来,对杜锦宁道:“那人还盯着咱们呢。”
“别理他。”杜锦宁倒是不惧。
关嘉泽那样的性子,这两年在京城跟关嘉兴相争仍不落下风,她对这人又何惧